球场上有个露天的庭园,四周皆是花墙。
微生商走在唐凤梧的身边跟着他往庭园的方向走去。
唐凤梧身为当事人,竟然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流露出来,反而是走在他另一边的谭双,每走一步,便欲言又止地看微生商一眼。
微生商转过头,垂眸对上了谭双打量的视线淡淡问道:“有事?”
约尔:“虽然我家老板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但你也不用走一步瞧他一眼吧?我说你们谭家人别太离谱,一个上门堵人,一个阴森森打量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谭双听他这番话,整张脸臭得要命:“你……真是无礼。”
“对了,唐先生。”微生商打断了他们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朝着被逗笑的唐凤梧问道:“这几天都不见谭总,他去哪儿了?”
唐凤梧闻言偏过头对他莞尔道:“我以为你会对我这几天去了哪儿更感兴趣?”
这句话放在他们两人所处的情景里毫不违和,但对于微生商这种,从小听着调情的话长大,受过的试探比吃过的饭还多的人来说,分辨其中的情感不是问题。
他眯了眯眼,往后瞟了一眼约尔和谭双,两个傻小子毫无知觉地对视,似乎想用视线杀死对方。
微生商:“那唐先生这几天和你的爱人都去了哪儿?”
听他这番话毫不留情地想要撇干净他话中的旖旎,唐凤梧捻了捻手指,笑道:“公司有些忙,去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微生商:“但我听管家说唐先生几乎不怎么下山。”
管家自然没有这么武断,他只是在说唐凤梧下了山就会引起动乱,所以微生商也只是添油加醋多补充了一点细节。
“是么?”唐凤梧轻笑一声:“那应该就是道长您会错了意,我不仅经常下山,我还不怎么喜欢留在山庄里。”
在庭园的大理石桌子前坐下,微生商忽然改变了主意,他抬头对谭双和约尔道:“我需要一点人少的空间。”
约尔立马意会,拖着谭双的领子便将他往外拎。
“喂!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约尔立马松开了手,谭双没想到他忽然放手,往前冲了个踉跄。
谭双:“……”
约尔朝他笑了笑:“不用谢。”
……
两人终于离开,整个庭园里就只剩下了微生商和唐凤梧,以及不远处不知道忙着什么的仆人。
微生商看向唐凤梧:“那唐先生不留在山庄,平时待在哪儿?”
唐凤梧理所当然地耸了耸肩:“当然是我自己的家里啊。”
微生商的眼神从他端正完美的五官看到了他微微泛着红的前襟——方才的运动程度不至于到现在,还让这抹红晕留在唐凤梧的身上。
“在看什么?”
微生商又看向了唐凤梧的眼睛,后者的眼底带着揶揄,被人这么无礼地盯着也不生气。
他一只手支着脑袋手肘撑在光滑的大理石桌面:“无为道长入世多少年了?”
“十来年。”
微生商淡声道:“唐先生,或许你可以和我聊一聊平时会有什么困扰,方便我对症下药。”
他说着说着,意志力就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肩身往后一靠,翘着脚,懒懒地将手臂向后搭。
只是这椅子蛮窄,硌得他后背不自在。
唐凤梧见状道:“要不要让人给道长您换个椅子?”
微生商一愣:“嗯?……不用。”他笑了笑,不带任何深意道了一句:“唐先生真贴心。”
唐凤梧笑了一下,端起大理石桌上的水晶杯子微微抿了一口,看起来就像中世纪的宫廷贵族、彬彬有礼的绅士,但微生商觉得,他更像一位被世俗礼节约束住的公爵,骨子里透着浪荡。
他觉得自己这么想无可厚非,甚至并不认为自己正在怀着恶意揣测别人。
毕竟都是成年人,食色性也。况且他清心寡欲三十多年,又没有意淫面前的这位绅士,更别说将心里的话说出口,算不上不尊重人。
两人谈了些有的没的,后来还是快到饭点时间,唐凤梧看了看手表,这才开始道出这几年来受到的困扰。
“事情还要从四年前,我与木心婚宴的前一年说起。”
四年前唐凤梧还是海市一所私立中学的物理老师,那年暑假的时候和朋友约着一起到戈那的海滩潜泳。朋友里也正好有谭木心。
“说实话,我不太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因为我醒来之后就在医院里躺着,头被海浪冲撞到了礁石上,得了脑震荡,他们问我还记不记得当时的各种细节……”
“我甚至不记得我去了戈那。”
微生商点了点桌子,道:“你说四年前朋友里也有谭木心,这么说那时候你们还没有在一起。”
唐凤梧笑:“是,我们就是因为四年前的事故过后才决定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