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儿趁着刘品生和沈随之说话的功夫,溜到杜秋梅身边,把之前开封的那瓶酒拿出来,“漂亮阿姨,这个是我们村子自己酿的酒,给您和刘叔叔尝尝。”
杜秋梅接过来一闻,好香,她虽然不喝酒,但是因为刘品生的关系,往年可没少收礼,对这酒的味道,还是能分得出好坏的,“这么浓厚的酒香,真不错,那我就给你刘叔叔倒一杯尝尝。”
刘品生说着说着话,突然闻到一丝酒味,他还以为妻子开了家里的酒,“倒酒干啥,随之又不能喝,我一个人喝着没劲。”
“不是咱家的酒,是宝儿带来的,说是村子自己酿的,你尝尝看,我闻着是真不错。”杜秋梅递了酒杯过去。
刘品生抿了口,只觉得入口绵柔,喝到腹中没有火烧火燎之感,浑身的毛孔仿佛都舒张开来:“好酒!真是好酒!宝儿,你说这是青山村自己酿的?”
福宝儿表情很认真,她没有隐瞒,把今天的来意说得清清楚楚。
“你可知道,这样做是严重违反政策的,”刘品生放下酒杯,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如果今天不是我,是换了另外一个人,那青山村就完蛋了知道不?”
福宝儿哪能不知道这个呢,可是她也是出于对沈修齐的信任,再加上这短短几十分钟相处,她能分得清好赖,“刘叔叔,您说的我们都明白,如果不是沈爷爷的缘故,我们也不可能贸然上门,我知道这对您来说很突然,但我们也没什么办法了。”
“刘叔叔,虽然我和爷爷来到青山村的时间不久,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蓬勃向上的生命力,他们白天上工,晚上酿酒,从不喊苦喊累,是真的一心想过上好日子而已。”沈随之郑重地向刘品生说道。
刘品生沉吟良久,如果搁在六六年之前,他兴许还能托关系,给青山村联系一下,申请个村办企业之类,好歹也算是公社的资产,但现在,人人自危,“你们想把酒直接放到供销社去卖,是不可能了,别说现在,就是以前也办不到。”
福宝儿对此事心知肚明,她今天来,也不是打的这个主意:“刘叔叔,您误会了,我们的意思是,请您跟齐城的酿酒厂牵个线搭个桥,我们愿意以分成的模式,由齐城酒厂代销,您看可以吗?”
面前的女孩眼神坚定,口齿伶俐,条理清晰,是刘品生见过最独特的孩子,比许多成年人还要机警睿智,他实在无法拒绝这样一个充满希望的请求。
“齐城酒厂的厂长是我同学,我确实可以帮忙拉个关系,但是成不成,就需要你们自己去争取了。”刘品生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福宝儿跳起来和沈随之击了个掌,脸上带出几分孩子气,让刘品生和杜秋梅看得直摇头,也不知道青山村怎么想的,派两个孩子来谈生意。
酒足饭饱后,辞别了夫妻二人留宿的提议,福宝儿和沈随之告辞离开,临走前,福宝儿悄悄把背篓藏在了刘品生家的厨房里。
杜秋梅收拾碗筷进厨房时,发现地上有一个小背篓,“咦,老刘你快看,这是不是那俩孩子落下的。”
刘品生还在美滋滋品剩下的酒,听到老婆说话,头也没回道:“咋放到厨房去了,我记得一直在这屋地上啊。”
“哎呀!咋留下这么多东西!”杜秋梅拿着背篓出来,一直没留意,原来福宝儿的背篓这么沉,“有肉有菜,还有咱们给的几斤粮食,这孩子,忘性也太大了。”
刘品生愕然,瞬间就明白了了福宝儿的意思,他叹了口气,“唉,收起来吧,这是人家的谢礼,这俩孩子,真是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