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郎叫回了还想跟牦牛奋战的大宝,转身向山林飞跃而去,多一眼都没去看赵易军和那八个小组长。
周言郎现在真没闲心理会他们,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儿,合则聚,不合就分。都走到这儿了,过了河就是狼牙山,最多也就再相处个十天八天的,到了梁王番地还是各奔前程去吧。
周言郎回到山林,让汤村长和牛筛子安排众人速速撤离到滑绳下,现在就准备过河。
汤村长瞅瞅周言郎,然后又瞅了一眼牛筛子,牛筛子冲他点点头。
咣当咣当的铜锣声在汤村长手中敲响,山路上老弱妇孺都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向滑索下转移。
从山谷赶回来的各家壮劳力们,他们的状态略显疲惫,不少人都受了伤,好在都是受了些轻伤。
林云也受了轻伤,林奕可知道后有点生气了。
她觉得杨四一伙人,拿这些人就没当然看,天不亮铜锣声就咣当咣当的敲个不停,几乎没人能休息好,现在太阳都偏西了,又乏又饿,还要跟猛兽拼搏,这是嫌这伙人命大吗?
周言郎和林奕可将东西收拾好,与王田和王木一起将东西搬到了滑绳下方,他本想一家五口先过滑索,到了对岸瞅瞅如何能更快速的穿过狼牙山。
可他才将林奕可和二宝、三宝送上竹筐,正跟在大宝身后准备抓着滑索过河,杨四和赵易军十几个汉子快速的阻拦了他。
“二哥。”赵易军站到了周言郎身前,他双眸黯淡,一抹愧疚浅藏在眸底。
“二哥。”
“二哥。”
......
周言郎淡淡的瞅了几眼面前的十多个汉子,眼神中再也没有曾经这伙汉子们熟悉的神情,疏离而薄凉。
周言郎已经不打算跟赵易军和李二狗这十多个汉子继续纠缠,他觉得这十几个人还没有周家庄的那伙人有血有肉,这是十几人太过冷血。
他们缺肉吗?真的想打猎,他们十多个人出去一趟,一人一头猎物应该是很轻松的事,可他们却拿近两千人的性命不当一回事,难道他们不清楚后果吗?
“过了狼牙山,你们就去奔自己的前程吧,我跟你们的缘分也就到这儿了。”周言郎说着大踏步就向滑索走去,他一只手才抓住滑索,后腰却被冯宇紧紧的抱住了。
“二哥,你不能这样,我们都是多年的兄弟,你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一定要跟这么多年的兄弟分道扬镳呢?”
周言郎听到冯宇的话,冷笑一声,然后缓缓地转过头,目光严肃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认为这是小事?你们把两千多条人命当作儿戏,那些人中应该也有你们的家人吧?你们没有少抱怨当下的局势,更没有少咒骂各地藩王和朝堂上的掌权者吧?呵呵,幸好你们不是那些藩王,也没有身居要职,否则老百姓的日子只会更苦。”
周言郎双目凌厉,怒视着赵易军等十几人,眼神犹如刀刃般尖锐。他继续说道:“你们竟然还能如此淡然地说出‘小事’二字,可见在你们眼中,人命也不过如此,哪怕你们亲人都无所谓。你们难道就没想过,他们中如果有人丧命,可能会是你们的亲人?退一步说丧命的不是你们的亲人,甚至不是周家庄的人,是那些难民们。那些难民们都是一些什么情况?他们家所剩的壮劳力就那些,他们中有人丧命,你们良心能安吗?或许我该问你们,你们还有良心吗?”
在场的人们被周言郎的言辞所震撼,他们面面相觑,面露羞愧之色。
赵易军撩起长袍,单膝下跪,双手抱拳。“二哥,我错了,大错特错,我认罚。”
“二哥,我错了,我认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