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国的御书房偌大,其藏书万千,入眼所望,一摞摞珍贵的典籍陈列,唯一可惜的是,这里熏香渺渺,遮住了书房原该有的竹香,虽是清幽宁静,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身边的太监瞧出了她的疑惑,对她恭敬说道:
“陛下不喜文竹,书房内又多以竹简藏书,扰心动眠,只能以此香遮盖,以免惹了陛下心烦。”
“竹香本就清幽,何来扰心之说。”
说出这句话后,洛娇娇意识到了什么,有点尴尬地往后撤了撤。
容鸩这哪是什么不喜竹啊,分明是不喜欢被称为竹之君子的江凇。
这都多久了?他怎么还那么记仇。
洛娇娇对江凇其实也没有太深的印象,那一年她只见过江凇两次,一次是在拍卖会上,至于剩下的……就是容鸩去抓奸的时候。
听落春道来,在洛娇娇跳崖之后,刚好是他考上功名的那一天,后来他同宋砚一起辅佐陛下朝廷之事,清廉正直,忠心不二。
内室的路很曲折,弯弯绕绕地转了好久,洛娇娇才是到了门外,太监如今也进不得了,守在内室的太监刚想进去通报,被洛娇娇拦了下来,她微笑道:
“通报干什么,若是扰了陛下的好事,他定是要罚你的。”
进内室的时候,洛娇娇第一眼就瞧见了在容鸩身侧研墨的苏筝,藕节般白皙柔嫩的手搭在砚台上格外没关雅致,一袭漂亮的红衣惹人瞩目,秋瞳中柔情涟涟,薄纱微透,香肩上还点着一颗诱人的朱砂痣。
小光球靠不得容鸩,只能在远处同洛娇娇说道:
“宿主,本系统怎么觉得,她这一身……很像你?
不过她那颗朱砂痣应该不是自然有的,更像是真的用朱砂给点的。”
洛娇娇往旁瞧了瞧,内室没有多少大臣,只有两位穿着鲜红色的官服,左右两侧站着等候君令。
洛娇娇认出来了王烈,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作为帮助容鸩取得天下的功臣,他竟然会站在右侧,比他身份高的人并不多,思来想去,能站于他左侧的大臣只有一个。
她微眯眼,红唇不觉微勾出一个弧度:
原来是父女齐上阵啊,容鸩好大的福气。
在静谧的书房中,她的脚步声太过突兀,几道视线纷纷朝她看来,洛娇娇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趣地观察了几人的神色。
王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对于洛娇娇的各种突兀的举动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苏丞相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皱起,苍老的脸上显露出来的恶意没有任何遮掩,不过皇帝还在那儿安安静静处理宫务,他是断不敢打搅的。
而那个小美人的反应则有意思多了,她见到洛娇娇后,指尖一顿,研好的笔墨就这么泼到她的红裙上,她狼狈不堪,又多出几分娇弱的美感,双眸含着泪光,她似是委屈地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敢说话。
容鸩还在那里处理着文书,柔黄色的烛火在幽暗的环境中勾勒出他的容颜,鼻梁高挺下,他薄唇微抿,眉如墨画,修长如玉的指尖握着笔杆,在奏本上勾勾画画,连头都不带抬一下的。
洛娇娇绕过那几个人的阻拦,走到容鸩的身后,妖娆的身姿直接从背后抱住容鸩,吐气如兰在他的耳畔轻言:
“陛下公务在身,可否赐奴家几个男宠玩玩?”
果然,还是这句话有杀伤力,原本还淡定自若的容鸩瞬间停笔,墨瞳之中尽是冷意,他淡笑道:
“娇娇儿想要怎样的男宠?”
别听容鸩这话说的轻快,他还是那么会伪装自己的情绪,淡然的话语带着宠溺,仿佛只要洛娇娇说出来,他马上就能带相应的人送入她的寝殿中。
洛娇娇还是一眼看穿了他的情绪,她笑得明媚:
“陛下可是同意了?那可不得反悔。”
他既是会伪装,洛娇娇更会让他自己卸的眼光,直接半倒在容鸩的身上,葱白的指尖描摹着容鸩好看的眼睛,喃喃说道:
“奴家想要陛下这样的,能与奴家日夜缠绵,无休无止的……”
她的话太过露骨,苏丞相气得不行,指着洛娇娇只恨不能出声对骂,连说了好几个你后都是没了下文,相比之下,还是王烈见识得多了。
九公主撩人的手段高超且……无耻。
饶是这古往今来的诸多女子中,都鲜少能见到像她一般出言不讳的公主。
不过通红的耳朵还是证明了即便他见识诸多,也是受不了洛娇娇这样赤裸裸的话。
苏筝更是气得不行,湿润的美眸楚楚可怜,她攥着手里的绢布,急促的呼吸已经表明她心中的怒火。
洛娇娇瞧见后,心里也是欢快不已,她的发言也愈发胆大起来,唇瓣一开一合,无声地对苏筝慢慢说道:
“信不信我当着你的面,把容鸩给上了。”
洛娇娇躲着那两个老臣的视线,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容鸩看得彻底,他薄唇微扬,撩起洛娇娇的青丝,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低哑的声音惹人沉迷:
“好啊。”
洛娇娇抬眼看着他:“同意给奴家找男宠了?”
提到那两个字,容鸩的墨眼明显再度冷下来,他淡然而道:
“娇娇儿不是想当着他们的面,把奴给上了吗?
至于男宠之事,倒也好说,只要娇娇儿肯与奴困于寝殿之中三月,奴便允你。
不过娇娇儿需以向奴承诺,在床笫之间,断不可出声求饶。”
洛娇娇原本还笑着的脸微僵,容鸩的声音很轻,这样俗气的话惟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得见。
饶洛娇娇是久经沙场的老司机,也扛不住容鸩说出的虎狼之词。
她白皙的脸颊上浮现红晕,不知是不是容鸩刻意的举动,他的手再次向洛娇娇颈间的血咒抚去,熟悉的燥热感再次袭来,洛娇娇被吓得一激灵,直接拍开了容鸩的手,把自己的衣领再次往上提了提,遮住那个催情的印记。
洛娇娇对于自己脖颈上的血咒讨厌至极,虽说它像是自己的保命符,不过比起保命来说,它根本更像是一种春……药。
自己整日都在和小光球研究怎么才能把这个该死的副作用给消退,结果一人一球缩在殿内研究了很久,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小光球幸灾乐祸地对洛娇娇说着:
“血咒的副作用本系统都不知道,竟然被反派挖掘了出来。
不得不说比起保护你的命,反派似乎更喜欢它的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