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娇娇看出来它的迷茫,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
“这种禁术,他求的是什么?”
她不敢相信,容鸩到底会为了什么,来承受如此高的代价。
小光球的回答简单易赅:“字面上的意思,宿主,反派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他想永远……把你锁在他的身边。”
洛娇娇不再说话了,小光球想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说着:
“宿主,本系统怎么感觉,反派一直在等你进去。”
可这数月以来,洛娇娇从未踏入过他的寝殿,也从未主动迈向于他。
洛娇娇沉思了许久,又问它:“他作这咒法可有作用?”
小光球这时候很骄傲地晃了晃身子:“反派这种术法对常人或许会有些作用,可宿主别忘了,您的背后还有本系统在保护着呢。”
洛娇娇严重怀疑它的能力,深信它绝对没有那个本事能够让自己从容鸩设下的禁术中逃脱出来。
她撑着腮想了半晌,落春也已经出去给自己拿膳食去了,洛娇娇心情算不得差,她甚至很悠闲地往自己嘴里塞了几块茶点,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行,小东西,我看好你。”
小光球听到洛娇娇说的这句话,自豪地又往上飘了飘,洛娇娇在一旁喝着果酒,默默地看着小光球几乎要飘上天。
洛娇娇并不在乎那些东西,什么术法诅咒强加到她身上也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她从不被束缚,无论如何,她总能找到破解的办法。
这时候,小光球突然来了一句:“宿主,你爱反派吗?”
洛娇娇一时没听清,小光球又重复了一遍:“宿主……你有爱过反派吗?”
小光球此时也很疑惑,容鸩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把洛娇娇困在自己的身边,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
容鸩装作不知,却一次次地以自己命为代价,动用一切禁术。
他在怕,怕洛娇娇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他,他也在怕,洛娇娇的这份爱太过虚假,等她玩厌的时候,会把自己弃之如履,再也不复。
多年以来的遭遇成就了他阴暗自卑的性格,他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一个人。
哪怕是小光球,都看得出来,洛娇娇对容鸩的爱意太过表面炽烈,宛若梦境一样,难以相信。
洛娇娇的手一顿,杯中酒堪些洒出来,的确,她对容鸩的态度确实没有那般温存。
在此之前,她自己都不敢确信,这份爱意的真假,不过现在,她完全可以斩钉截铁地说了那几个字,声音平淡如水,如同在轻声唠着家常,难以察觉出她的真心:
“我爱他。”
话刚说完,她嫣然一笑,补充了自己剩下的话:
“不过我更爱我自己。”
在感情一方面,她还是比较自私狭隘一点,其实到头来她一直想要的并不多,回家这个平常的事情如今却成为她梦寐以求的奢望。
她当然可以全心全意地去爱容鸩,也可以为了容鸩做任何事情,不过在这一过程中,她绝不会迷失自我,也绝不会因为容鸩而被迫更改自己的认知。
洛娇娇轻轻摩挲着杯沿,她自嘲一笑:“是不是很不真实?”
原来她也会爱上一个人。
爱的这般自私,这样阴险。
可是她想要的,只是回家啊。
小光球又晃了晃身子,它飘在洛娇娇的身边,发出柔黄色的光芒,刚想安慰什么,就被从外面进来的落春打断。
落春进殿后,让后面随着的丫鬟把餐食都摆在桌子上,向洛娇娇恭敬说道:“殿下,宋公子求见。”
洛娇娇正握着筷子吃得正香,听到这时她有些不满地咬着筷子:
“非踩着饭点的时候来吗?”
后面的丫鬟有些忍俊不禁,还是憋住了,自打九公主被禁足于公主府后,她便每日都是子时才睡,一下子睡到第二日的午时,无论落春姑姑怎么叫都是叫不醒的。
这么一来,午膳的时间都不得不改变,随着洛娇娇一起改到下午未时起用。
洛娇娇也不管了,继续吃着:“让他进来吧。”
自宋砚眼疾痊愈后,他便时常来公主府来教洛娇娇棋术与射箭,落春多次劝诫洛娇娇:
“殿下还是少见宋公子比较好,外人的目光都紧盯着公主府,他们嘴里说出的话语可都是不长眼的。”
洛娇娇嗯了一声:“他们素日里骂的也不少了,他们该庆幸,本公主没挨个儿把他们给请进来。”
玉枕底下用来专门记仇的小本子已经被自己用了个遍,在张丞相之前,那些但凡言语过自己一句的大臣,都被自己亲自动手打了个遍。
她唯一就折在了张丞相的手里,谁能想到他老当益壮,不减当年啊,一个文臣硬生生打成了将军的样子,还让洛娇娇喜提了三月假期。
宋砚的眼睛很好看,本来无神空洞的眼眸如今也添了温柔几许,他手中握着几卷经书,放在洛娇娇的身旁,洛娇娇笑盈盈地看着他,差点下意识地喊出那句师兄,还好她闭了嘴,随后慢慢说着:
“午安啊,宋公子。”
宋砚淡然一笑:“娇娇儿可还记得前些日子的约定?”
自他恢复视力之后,他总痴迷着洛娇娇的身影,少女的眼睛很美,她与自己印象中的小公主不太相同,却又让人感觉。
这就是她,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洛娇娇。
他的运气很好,恢复视力之时,刚好逢上朝廷的考举,他本就是前任重臣的孩子,朝廷又对宋府有着诸多愧疚,洛辞直接下旨免去了他的乡试,进了会试。
宋砚学识诸多,在那段阴暗的日子里,他也没有放弃自我,而是有自己的老师进行指导教育,在会试之中,他成功考取会元。
洛娇娇幽幽地叹息一声:“倘若宋公子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