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坐在一旁,将就着那堆杂草给搭了个小窝,从随身携带的小香包里拿出几块肉干吃了起来。
远处微弱的灯光还在引诱着迷失者前行,相对于小光球的害怕,洛娇娇则显得淡定许多,一边吃着五香肉干,一边顺带安慰着瑟瑟发抖的光球:
“别怕,若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它们怕的应该是我。”
她默默地把带来的肉干吃个干净后,拍了拍小光球:“空间里有没有铁铲能让我用用?”
小光球抖得更厉害了,像这种月黑风高的夜晚,身旁安静的宿主可远远比这孤荒野岭可怕多了。
救命啊,宿主要活埋系统了!
洛娇娇像是看出来小光球的恐惧,皱眉奇怪地看着它:“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你要是在这时候没了,我还怎么回家?”
于是小光球放心地变出一把铁铲子扔在地上,随后又自个儿往后飘,直到飘到一块巨石旁,它便躲在那后面为洛娇娇加油。
洛娇娇拿着铲子俯身采了一株野草,上面还有晨熹留下的凝露,杂草丛生中依稀能看见几张蛛网上是密密麻麻的露水,以及被困缚于此早已成干的甲虫。
她采的这株野草长得奇怪,锯齿状的边上都有一点粉红,顶端开着一朵白洁的小花,皎洁纯净,在这片脏乱的地方格格不入。
花儿虽小,散发的香气是非常浓烈的,类似于橘香的气味沁人心脾,粉黄色的花蕊娇嫩。
洛娇娇又俯下身,摸了一把沙土,这块区域的沙土软绵湿润,与旁边干燥的沙土完全不同,洛娇娇捻起一把细嗅了一下,大致画出一个方位,开始向下掘地。
小光球这时候也悠悠晃来,为洛娇娇照明,洛娇娇一边哐哧哐哧地挖着地,一边同它说道:
“这里都是新翻的泥地,他们藏的很谨慎,可唯独漏掉了一点,那株七叶草对于生长环境要求极高,这边光线并不充足,还有各种蚁虫。
但是它开得很漂亮,根部很干燥,只能说明它是从别处移植过来,并且处于已经快要干死的状态。
这底下被人埋着东西,而且块头还不小。”
小光球有些犹豫地问着:“宿主不怕挖出来个……别的东西?”
洛娇娇把铁铲立在一旁,拍了拍手,把那些土都给甩了下去,轻笑道:“曾经有一种草药很珍贵难寻,它的习性特殊,偏喜那种营养丰富而湿润的土壤。
又惯于在夜间开花,而它的入药成分,就是它的花蕊。
你可知,我同师父都会去哪片地上去寻?”
小光球瑟瑟发抖地晃了晃,便听洛娇娇咳嗽一声,幽幽的声音很细,在这寂静深夜里分外渗人:
“一般我师父都会让我带瓶好酒与几根香,然后去他们坟头上把那株开花的草药摘下来。
曾经还有一次,我去我师兄的医院里玩,那时有个病逝的老人,护士她们找不到家属,就是我帮着保安,把他抬到太平间里的。”
洛娇娇看着小光球惨白一片,不由得笑出声来:“骗你的,不过前面那个倒是真的,我经常拿着香,提瓶酒去山上那些坟地里找草药。”
潋滟的美眸带着思量,她看着尚露出一角的木箱若有所思:“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是黄金万两,或者说是奇珍异宝?”
她抬起头向那个惨白的小光球问了句:
“我现在还剩多少时间?”
“大抵还剩一炷香的时间,宿主便要赶路到那里。”
洛娇娇于是也不再浪费时间,她把上面的土给拂开,那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木箱,箱子旁挂着近十几把铜锁封得严严实实,上面是木刻的雕花,光是从外面她并不能看出什么。
她抚了一下木箱的边际,直接提着铁铲狠狠地敲在上面,也许是这木箱经过了多年的淹没,脆弱不堪,仅仅一下便能把这木箱撬开了一个角。
洛娇娇透过那个小洞看了一眼,里面只有些书卷,小光球索性趁着这个小洞钻进去扫描了一番再钻出来,洛娇娇的眼睛都在发光,唇角微扬向它问道:“有没有黄金万两?”
小光球为难地摇摇身子,洛娇娇嘴角一撇,连铁铲都不拿了,利落地从大坑中跳出来,拍掉裙角的泥土,朝小光球招手:
“既然没有我想要的东西,走吧,去把江凇赎出来我就回府睡觉。”
小光球直接挡在她前面,向她吐露了自己扫描出来的结果:
“宿主,那里面装的都是当今李太傅的密令与其他国的使臣来往的信件。
不仅是他的,还有那德武将军的虎符以及诸多大臣的把柄。
并且本系统大概检测出,这里面的所有基本都是伪造而来,可伪造的方法精密,单从肉眼看来并无异样,本系统还是靠着精准的数据才能检测出来。”
小光球所说的那一串人名里,都是对朝廷,对陛下与太子忠心耿耿的老臣,且在原着里,祁阳攻破上京的宫门时,当时的废物皇帝吓得早就换成奴才的衣物逃出宫中。
他们宁死不屈,撞柱而亡,当日血鸦满天遮日,承乾殿内血流三里,他们着红服官衣,成为安国最后的亡魂。
这朝廷之中,他们对谁产生了威胁已然不言而喻,洛娇娇首先怀疑的便是暗自起兵的祁阳与他的军师乔声。
伪造密件的目的只有一个,他们试图用这种方法,来名正言顺地把朝廷中受百姓爱戴的清官换成自己那边的人。
这个木箱如今成了个烫手山芋,现在她并没有证据直接指向祁阳,如果贸然出手,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力,或许还会被反将一军,被他们给拉下水。
洛娇娇把土默默填回去,把那株小花又重新栽种好,于是十分珍重地向小光球吩咐道:
“其实吧,我还是很相信你的能力的,你且在这里看好,届时我以自身为饵,引蛇出洞,你就可以回到你亲爱的宿主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