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吓得惊慌失措,低声道:“国公爷,天威难测,天子早已经磨刀霍霍,不可鲁莽啊。”
裴国公夫人也劝道:“老爷,皇后从嫁进皇家开始,便没有身孕。这么多年了,皇上必定处心积虑布局,才能摧枯拉朽,不给我们荣家挣扎的机会啊。”
裴国公道:“就是你们这些优柔寡断的女人,才会耽误事。”
裴国公说一不二,任嬷嬷和裴国公夫人怎么劝,都下定了决心,让太子上位。
荣君夏只想嫁给太子。
她是大封最尊贵的嫡女,琴棋书画无人能比,理应嫁给最尊贵的男人。
是以,她支持父亲发动政变,让太子上位。
裴国公夫人道:“太后或许可以从中周旋,毕竟皇上是太后亲生的儿子啊。”
嬷嬷道:“太夫人之前告诫,不可与宫中任何人有联络,这是大忌。”
卯时三刻,外出公干的大少爷荣君祁,回到了府中,焦急地道:“父亲,有人查出,安州知府在安州治水患中,贪污受贿。明日上朝,只怕有人会弹劾安州知府和我们荣家。”
安州知府,是荣家的门生,也是荣家提携上来的。
工部去抢修大坝,户部调粮,吏部调人。
而荣家都有族人在这些部门任职,若是调查起来,一整条线,便是连根拔起。
裴国公终于也意识到了这次是不同的。
如果皇上已经准备好了,那么就差这一个契机了。
现如今是,他们造反,若是成功,便仍可以享受荣华富贵,皇帝在他们面前也不敢傲慢无礼。
若是不成功,便是贬为庶民,发配边疆。
若是不造反,贪污腐败一事败露,皇上即便不杀他们,也定会把他们流放。在流放途中,很可能会让他们死掉。
裴国公在脑子里分析完,直接选定,造反,助太子登基。
有了决定,裴国公便让自己的亲随去秘密联络各个世交,要他们站在裴国公府这边,支持裴国公府。
只是他派出去的亲随,暗中盯梢的人很快便将消息送回了皇宫。
而荣家其他族人,也都秘密来了裴国公府。
书房里坐满了人。
听到来龙去脉后,族中兄弟们几个纷纷变了脸色,彼此交换眼神。
“太子呢?太子一向亲近荣家……”
裴国公沉吟片刻,祖父与父亲当年征战,母亲作为荣家主母,也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政变,自然是有见识的。
既然母亲不让太子掺和进来,便听母亲的。
待他们荣家把皇帝拉下来,太子上位即可。
裴国公道:“不能把太子牵扯进来,这是我们荣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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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的院子里,裴国公夫人忐忑不安,嬷嬷看着太夫人越来越惨白的脸,知道在劫难逃了。
荣君夏心中一半安定,一半惊慌。
这关键时刻,太夫人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嬷嬷站起来:“夫人,如今快要午时了,老奴去安武侯府请宁夫人吧。”
裴国公夫人也犹豫着,一方面是再不请到宁晚桥,太夫人只怕熬不过今天白天。一方面是,安武侯府不可信。只怕这一去,他们裴国公府的事,很快会被人知道。
正当两人犹豫时,丫鬟来报:“夫人,宁夫人派了人来。”
裴国公夫人与嬷嬷大喜,忽然热泪盈眶,眼前的黑暗有了一抹光线。
裴国公夫人道:“快请!”
车夫进来后,把药瓶递给丫鬟。
丫鬟便呈上去给裴国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