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沐星河也不可能让裴朔就这么把人带走。

裴朔低头看了一眼沐妃艳，他其实很高兴她有这样的朋友，至少在未来的路途中，她不会孤单。

裴朔低声说道：“她的元神受损，唯有海神的治愈之力可以恢复，我需要带她去海神的庙宇，那里只有被海神认可的鲛人可以进去。”

而海神权杖则是开启庙宇的钥匙，他要得到海神的认可，要拿走权杖，全是因为他要治愈沐妃艳元神受损的伤。

“那你自己呢？也可以治愈吗？”

回应沐星河的，只有裴朔的沉默，然后他入了水，抱着沐妃艳去往了海底深处。

沐星河等了大概三天，裴朔把沐妃艳送了过来，而裴朔则是完全变了个模样，他的面容虽然还是和之前一样俊美，可能够清晰看到他脸上的疲倦和老态，

而曾经那一席幽蓝深邃的头发，如今变成了白色，他身上的鳞片，也隐隐泛着白色。

他衰老了，他的大限就要到了，可是鲛人的寿命，明明有数万年……

沐星河从裴朔手里接过了沐妃艳，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之后，再也没有留恋，转身离开，回到了曾经让他厌恶，拼命也要逃离的海洋。

他和萨伊没什么区别，她输了，他其实也输了。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海神认可的继承人从来都只有裴朔，只是他爱上了那个人类女子，所以，为了他放弃一切，追随上岸，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在一起，她被魔气感染走火入魔。

他利用海神的力量，净化了她身上的魔气，但挽救不了她的性命，她去了冥界投胎转世。而他，受尽苦楚，在一个人类与鲛人的的弃婴中得以重生。

他找到了她，但是他不知道，已经转世后的她还是不是她，他虽然从来没有把沐妃艳当成是前世的她，可是，他仍然爱上了她。

而后来……他已分不清他爱的到底是谁，一模一样的灵魂，一模一样的性格，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她的前世是她，她亦是她的前世。

他很清楚，沐妃艳每一次的想法，可是他无法开口，注定无法在一起，那么就不能给她任何希望。

“再见了，我的爱人。”他的声音，随着海浪远去，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化作晶石，落到了海底最深处的地方，那是他对沐妃艳两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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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星河没有将沐妃艳带走，而是干脆在海上找了个海岛度假了，沐星河把人放到一边躺着，看着她毫无防备的模样，沐星河叹了口气，“子渊，是不是很傻？”

萧钰知道沐星河说的并不是沐妃艳，而是裴朔，他点了点头，“确实很傻。”但是，他能理解。

他能够感觉到裴朔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元神受损，几乎不可逆，海神的力量是可以治愈一切，但这并不代表没有任何代价。

裴朔付出的代价，他们只能窥见一个，但是，他能够想象，裴朔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会只有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