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感受到奶奶的手掌冰凉，心中更加沉重。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静静地握着奶奶的手，感受着那一点点残存的温度。他多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停下，多希望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和奶奶相处，而不是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逐渐远去。

母亲站在一旁，眼中带着深深的忧伤和不舍。她知道李向东内心的挣扎和痛苦，也明白他作为医生的无奈与无力。可作为母亲，她也不想让儿子背负太多的压力。她轻声说道：“向东，奶奶一直都很坚强，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要尊重她的选择。”

李向东抬起头，看着母亲，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知道母亲说得对，作为医生，他更明白生命的脆弱与无常，但作为孙子，他始终无法放下那份执念，那份对亲人的渴望。

夜色渐深，病房里只剩下机器的轻微运转声。李向东坐在床边，陪伴着奶奶，心中翻滚着无数的情绪。他曾无数次在病房里见证过这样的场景，见证过无数的告别和离别，可这一次，轮到他亲自面对，才发现那种心痛和无力感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沉重。

过了很久，奶奶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似乎陷入了浅眠。李向东松开了握着奶奶的手，轻轻站起身，走出病房。外面的走廊依旧安静，偶尔有护士推着药车经过，带着轻快的步伐和略显冷淡的表情。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夜晚或许早已习惯，而对于李向东来说，每一个夜晚都像是一场无尽的考验。

他走到休息区，靠在墙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但奶奶的面容不断在他的脑海中浮现，那双苍老的手，那双疲惫的眼睛，还有那平静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地在他心中回响。

“李医生，还好吗？”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

李向东睁开眼睛，看见同事刘医生站在他面前，手里端着一杯热水。刘医生是医院里资历较深的医生，平日里对李向东照顾有加。此刻，他的目光中带着关切，显然是看出了李向东的疲惫与内心的纠结。

“谢谢刘医生，我还好。”李向东勉强笑了笑，接过了那杯热水，握在手中，感受到一丝温暖。

“听说你奶奶的情况不太好，你一定很难过吧。”刘医生语气平和，带着一丝理解和同情，“你是个好医生，但我们都是人，面对亲人的病痛，再坚强也会动摇。”

李向东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是啊，作为医生，我知道该怎么面对病人，怎么处理各种突发情况，可面对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奶奶，我总是无法像面对病人那样理智。”

刘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些许宽慰：“这很正常，没有人能真正做到完全理智。你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交给命运吧。”

李向东从休息区返回病房，心情依然沉重，脑海中不断浮现奶奶苍白的面容。他在走廊上慢慢踱步，想着如何继续面对即将到来的难关。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停下脚步，拿出手机一看，是一条消息。

消息的发件人是他的一个老朋友张扬。李向东和张扬从小一块长大，虽然现在各自忙碌，但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张扬平时爱开玩笑，总会发一些轻松幽默的消息缓解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