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是个土着啊,还讲不讲道理了。”
这句吐槽跨越长河,跨越了宇宙夹缝,传入了星聆尤利娅的耳中。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李桐洲就完成了身份的转变,从受压迫的本地土着变成了横行霸道的宇宙劫匪……当然这只是胡话,李桐洲送走了独响者,又一脚踏进篡夺者的老巢。
他不想夹着尾巴逃离,他要赢。
所幸,他们还有赢面。
“这是你自己选的敌人,乖乖离开对谁都好。”尤利娅不痛不痒的讽刺一句。
独响者通过长河进行的交流甚至比语言本身还要快,更像是某种感应传输,所以哪怕大敌当前,李桐洲也有心情插科打诨。
“不要被他唬住了。”尤利娅解释道:“他说自己战胜了一队独响者,那不过是那队星聆犯了错,被篡夺者污染了半数以上成员,他又耍了些诡计才最终艰难取胜,过程不比你杀死约翰·比托轻松多少。”
“可他现在道具一套一套的,这是多少个奇迹扳机?”李桐洲道。
“一个。”
“一个?”
“就和你一样,他收集齐了这个世界泡几乎所有的节点,离成为独响者只差临门一脚。他也就有了属于自己的独特能力。”
李桐洲道:“所以他的奇迹扳机,就是可以任意抽取道具?”
“不准确,应该说,他的目光就是这个世界的敕令,是神谕。他认为一个人拥有什么样的品质、价值、定位,他就能从这个人身上抽取出相应具象化的道具,例如他的姐姐,在高山飞语眼中是会一直伴他左右,照亮世界的太阳,所以她具象化出的道具就是一轮黑日。”
“在他眼中,全世界都是一堆丑陋的工具和武器?”李桐洲皱眉道。
“在被篡夺者异化后他的眼里,是的。但我在宙域里翻出了这些道具未受到污染时的版本,它们就是你的胜算。”
星聆们自身并不如独响者强大,哪怕是九环的尤利娅,其正面作战能力都无法应付一个五阶的独响者,但这个只有女性的群体在战场上依旧无比尊贵,正是因为她们能够洞悉万事万物的真相,洞悉战局,提供援助。
李桐洲深呼吸着,手中凝出一张星卡。
高山飞语刚刚走出大门,再次对李桐洲举起枪,手中的婴孩再次张大贪欲的嘴。
星卡横插入星卡,不同于插入奇迹扳机星卡时幽蓝的光粒子,耀眼的金光暴绽,一件与高山飞语身披血衣近似的衣服出现在李桐州手中。
咔!令人牙酸的咬合声响起,婴儿咬空了。
没有满足口腹之欲的婴儿嚎啕大哭起来。
高山飞语呼吸一滞,面色凝重了起来,他一直盯着李桐洲,却忽然觉得对方从自己视野里消失了,手中的枪也全无法锁定他。
圣人之骸布,不可使信者向苦厄。
高山飞语丢开婴孩的头颅,手再次探入虚空,抓取新的虚空道具,边抓取边冲下台阶,杀向李桐洲。
两柄缠绕着污染的细剑自虚空中划出,一把切向李桐洲的脖颈,一把切向胸口。
李桐洲便一边后撤,一边将圣骸布反转过来。
高山飞语突觉眩晕,头脑发胀如被重锤擂过,呼吸变得艰涩,再看李桐洲,越想挥剑杀敌,眩晕感便越严重。
信者之盲从,不可使刀兵向圣人。
他没法对李桐洲产生敌意!
旋即高山飞语将手一松,双剑下坠,两只黑手从他体内分裂,半空中接住双剑,迅然刺出,扎穿了圣骸布,剑尖没入,却没有伤到实体。
就像变魔术一样,圣骸布掉落在地,幕布后面却空无一人。
与他合体的黑色骇灵因为强行攻击了“圣骸布”,发出了痛苦的尖啸,它所受的伤害有半数反馈给了高山飞语,他如遭雷击,双脚生根般被压在原地,只能呆呆等着李桐洲从背后出现,搭着自己的肩膀,将一根桩钉送入他的胸膛。
看到桩钉没入,李桐洲心下一喜,却不连料高山飞语生生转过头来,身上的血衣爆出漫天血雨。
血液只穿过一堆灰烬,但凡李桐洲的反应再慢一丝,他的躯体都会被打成破布。
高山飞语摸着胸口,那根桩钉明明没入体内却没有伤到他,他神色冰冷,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竟然还能动……李桐洲深深叹了口气,随后笑着道:“星界之锚,我把你锚定在了这个轮回,一条命打一条命,这样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