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时候,李桐洲已经躺在了阿尔卡迪亚长河里,涓涓细流淌过他的肌肤,让他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肌肤?
李桐洲意识到了什么,低头打量了下自己,这次进到长河的不仅是他的真身,还有他的肉体。
“我还以为我死了呢。”李桐洲苦笑着自言自语道。
“我可不会轻易让你死了。”
悦耳的女声响起,是先前失踪的尤利娅,她正双腿交叉,双手撑着身子,娇媚地坐在李桐洲身后,身上寸丝不挂,河水同样洗涤着她的人类肌肤。
李桐洲调整一下姿势,正对着她平静地道:“你回来了。”
“挺稳的住嘛,我还以为你会暴跳如雷,掐着我的脖子问我: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背叛我……呢。”
李桐洲摇了摇头道:“我从心底里压根就不觉得你是个安分的主。你看到的东西比我更多,活的比我更久,坦白的讲,我完全看不透你在想什么,我根本就不信你真的站在我这边,自然就不会觉得你的举动是什么背叛了。”
尤利娅颇为可爱,嘿嘿地笑了起来,她起身,正对着坐到了李桐洲的怀里,道:“我一直觉得你这种人比谁都适合当独响者。”
美人在怀,香风的气味和柔玉的触感足以让李桐洲发疯,他也确实没有把持,肆意抚摸着尤利娅,但他的眼神却没有什么享受的意味,无比认真地道:“为什么这么说?”
尤利娅戳着李桐洲的脸颊,调皮地道:“因为你这种人比谁都聪明,看东西比谁都清楚,所以你谁都不信,偏偏你又有那么几分感性,看明白了,却避不开。”
“如果我真的够聪明,那我就不会一脚踏进篡夺者的诡计里,从头被算计到脚,差点丢了小命。如果我看的够清楚,我就不至于到现在都看不透你,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失踪。”
李桐洲淡淡地描述着,没有半点质疑和责备的意思,仿佛只是在叙述事实。
但尤利娅多精明,她一眼就能看出这男人肚子动解释道:“我卷进了一桩麻烦事里,不得不进入宙域去处理,这就是我能对你做的所有解释。”
李桐洲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睛。
尤利娅严肃不过五秒,马上笑了起来道:“不过那事儿处理起来也没花多少时间,后面我还是窝在了宙域里,一来,我是想看看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这家伙会怎么做事,二来,我要给我们准备退路。”
“退路?”李桐洲不解。
“意思就是,我们该走人了。”
尤利娅道:“这个世界泡已经陷入了深度污染,最多再有三个轮回,这个世界泡就会孵化,基于这个世界泡被豢养的时间推算,孵化出来的篡夺者是六环,几乎是新生篡夺者的极限等级。
而你只是个四环独响者,而非一整队精锐探险者,最好的做法除了转身离开,然后申请调音叉介入。”
李桐洲道:“我以前监听过你和约翰·比托他们的对话,你们似乎可不待见这个叫做调音叉的官方组织啊,想来他们绝对不是什么做善事行正义的大善人吧。”
尤利娅笑道:“一个对篡夺者污染非常敏感的组织,如果你负责探索的世界泡的污染你无法自行解决而呼叫了调音叉,他们会帮你,但会剥夺你发现的奇迹扳机。
而且会对你本人进行污染调查,这涉及到独响者的本体,没多少个独响者愿意暴露本体。”
李桐洲道:“我不在乎那个……所以他们能够解决污染问题?”
“当然。”尤利娅笑盈盈地道。
她回答的笃定,李桐洲却嗅到了一丝诡异的气味,他忽然问道:“那么,他们通常会用什么手法来解决污染问题?”
“嘁。”尤利娅忽然咂嘴,从李桐洲身上起开,坐在一旁捏了捏自己湿漉漉的发尾,道:“视情况而定吧。”
李桐洲继续躺着,道:“细说。”
“调音叉会评估当前世界泡,有价值且污染程度中等的世界泡会被拔除污染,然后促使节点融合,以现在这个世界泡的状况来看嘛……”
尤利娅没有说的太清楚,她双手捧起河水,递到李桐洲脸上,然后双手合十。
平静的水炸成激烈的“雨”,落回长河里,了无踪迹。
李桐洲翻了个白眼……这很符合这个女人的秉性,十句对话里九句充满诱导性,剩下一句密而不发,李桐洲不问,她就绝对不会说。
尤利娅看着沉默的他,问道:“你不想走?”
李桐洲翻了个身,看着尤利娅道:“我不会走,既然我掺和进来了,最后总得把事儿了了再走。”
“如果我没有恰好在宙域里,更改世界泡的空间排布,恐怕你已经死了。”尤利娅嗤笑道:“你说的把事了了,把命丢在这里也算了了?”
李桐洲没有说话,尤利娅继续道:“我在求死,但死在篡夺者手上绝对是世界上最恶心的死法。”
李桐洲还是没有说话,尤利娅也只得继续:“他们算计你,背叛你,你还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