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峥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但桑珏的阐述还在继续，她似乎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声音带着些沙哑却不难分辨出原本的清冽，就是这样一个声音慢慢在林峥面前诉说人性的丑恶，揭露她眼中的末世的本质。

“在最开始也是最混乱的这段时间里，人类在心中不断的将对丧尸的恐惧放大化，认为这种类人的怪物不可战胜。于是，手中有力量的人就会将目标放在那些没有能力反抗的人身上，对他们而言，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同胞是更适合当做食物的存在。

他们没有威胁，所做出的反抗也不过是弱小而无力的挣扎，比起抓伤就有被感染的丧尸而言，是更适合被压迫的存在。在这段时间里大多数储存物资的商场都会有大量的丧尸，秉持着趋利避害的原则，弱小的人会被当做食物储存。也就是两脚羊。”

语毕，桑珏抬眸看眼依旧吊儿郎当坐着的林峥，斟酌着将后面的事压了下去，其实还有很多她没说的东西。

比如，那个被誉为“权色地狱”的魔窟，桑珏也有“幸”待过。在那里人被分为三六九等的货物，最差的等阶，那些没能获得异能的人……

想到这里，桑珏的眸子暗淡了几分，连带着周遭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旁边林峥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眸子里闪过戾气。不过想起王晨方才死前的惨状忍不住嘲讽的嗤笑了一声：“结果到最后还是死的这样简单。便宜他了。这样未来应该会稍微好过一些吧。”

“您高寿？”桑珏的语气里难得染上些许嘲讽，清亮的眸子在此刻像是笼罩上一层灰尘，她仰起头凝视着林峥明明脸上的神情都以为方才那个语调染上了嘲讽的意味，可偏偏在场的一人一统就是在其中听出了无尽的悲凉：“还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人性中的贪婪与掠夺无法洗涤，那是刻在根骨中的东西，谁也无法避免，哪怕圣人也一样。

系统忽然联想起了一些仿若很久之前的事情，那个女孩站在乌云的阴天下，像一根浮萍漂泊无依，她抬起手想要触摸天空却在最后一刻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她说：

“能相信的，只有……我自己。”

这段对话结束的很快，两人默契的跳过了这个不好的事情，将其聊到了异能的发展上。

在桑珏口中，林峥得知异能是在末世前期就存在的东西，这就像是一场疫病，在疫病中活下来的人获得了一定的抗体成为了异能者，失败的人则是丧尸。没有任何改变的也就只是单纯的没被“感染”。而在不远的未来总要总归是要亲身经历。

就像每个人生病会有不同症状，同系异能者会有不同的能力体现，比如桑珏拥有的冰系可能会成为强攻型产生冰刺之类的东西，也可能因为个人意愿成为一个强力的防御能力。

而在先前提到的抗体那一概念并不是桑珏拿一个合适的词随便说的，在未来确实会有人证实这一点，甚至包括桑珏自己。

异能等阶高于抓伤自己的丧尸等阶的话，就有三分之一的概率免于感染，剩下三分之一分别是死亡和发疯。因此异能者也能很好的感应出这个人的血液里是否变异的迹象。

解释完自己的事情，桑珏示意林峥开始他的“表演”。

“王晨那家伙一直很狡猾，每次找他都要连着换三四个地方，不过我们探查出来的他的据点就在这几个地方当中，和平时期时会放不同的东西。但是现在这种特殊时期很有可能会统合到一个地方。”林峥将王晨会藏东西的地址一旁的废纸上写了出来，圈出其中一个，“其中最有可能的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