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暖定定的看着养母，回来之前，明明已经知道他们要说什么，知道他们要让她把江林让给王初夏，明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真的听到的时候，心还是好痛。她闭上眼睛，强迫眼泪回去，就像这么多年的亲情，把它们关起来。

见王初暖静默不语，养母继续道：“暖暖，爸爸妈妈培养你这么多年，给你衣食无忧的生活，你就当是回报爸爸妈妈，可以吗？把江林还给夏夏。暖暖……”

王初暖睁开双眼，眼神恢复冷漠，淡淡道：“好。还给她。”

养母见她松口，想来安慰，王初暖后退一步，她看向王初夏，道：“王初夏，如你所愿。”

拿起背包，她道：“学校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张阿姨追到门口，想要挽救一下，道：“小暖，午饭快好了，吃了饭再走。”

王初暖露出惨烈一笑，道：“张阿姨，不用了。”

走出别墅大门，王初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不知自己该去向何方。

~~笨蛋，赶紧接我电话。笨蛋，赶紧接我电话。笨蛋，赶紧接我电话。~~

江林说过，要是他的这句话第三遍说完了还没接电话，她就完了。

王初暖看着屏幕里江林的头像，直到59秒自动挂断。

江林的微信消息弹出。

江林 ＜晚饭是在你家吃，还是回来吃？＞

江林 ＜想吃什么提前说，不然就按我的习惯来。＞

江林 ＜你干脆吃了午饭就回来吧，我去接你，早上大哥叫人送了牛排过来，晚上给你做黑椒牛排和意面。那瓶红酒今天勉为其难的让你喝一口。＞

王初暖 ＜江林，我晚上直接回学校，晚饭你自己吃吧。＞

江林 ＜怎么了？＞

王初暖 ＜明天开始考试了，我怕自己找不到教室，跟茜茜她们在一起比较好。＞

那边一直显示输入中，过了很久，他的消息才发过来。

江林 ＜好，明天我把书，给你送过去。＞

王初暖 ＜谢谢。＞

江林，对不起，不要讨厌我……

行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怎么这么多，怎么会这么多……

路上的行人看着一个女孩儿，边流泪边走着，几位阿姨上前询问，她笑着摇头，只是那笑容任谁看了都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从上午11点到下午5点，停在了学校南门，王初暖走到湖边，在饮料亭里买了一杯冰水，将它放在红肿的脸上、眼睛上。良久，红肿消下去，将早已没了凉意的冰水扔进垃圾桶里，确认自己面上无异，才抬步回学校。

第二日，这天的考试结束，下午江林把书送来，女生宿舍门口。

王初暖隐在暗处，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努力展示笑容，直到笑的跟以前一样，才欢快的跑出去。

见到来人，江林换掉淡然的表情，脸上也堆起笑容，口中却是以往责备的话语，他道：“王初暖，下个楼你都要用这么久的时间。”

王初暖讪讪道：“那不是要见江林哥哥，得画个妆嘛。”

江林道：“眉毛都是野生的，你的妆化在哪儿的？”

王初暖抬手捂住自己的眉毛，惊讶道：“你居然能看出我有没有化妆？”

江林道：“那张脸看了这么多年，有没有变化我能不知道。”

看了很多年，清晰记得她每一点变化，王初暖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她伸手去接书，道：“把书给我吧，我还要上去复习明天的科目呢。”

江林却不松手，他道：“王初暖，如果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不要把我排除在外，好吗？”

王初暖低下头，视线停留在他喉结处，眼眶有些湿润，她不敢看他，笑盈盈道：“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说完，她抱着书，快步离开。

回到宿舍从窗户看出去，江林还站在那里，看着她所在的方向。

三天后，最后一科考试结束，王初暖刚走出教学大楼，电话响起，是江林的专属铃声。她按下接听键，“喂。”

江林道：“考试结束了吗？”他的声音很轻，似是怕稍大一点儿就会吓怕对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