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风雨欲来。
李澄策隐隐感觉远方似乎已经传来的雷声。
沈余念听完他的话,也是沉默了片刻。
最后她敛袖,朝李澄策伸出手,眼神望向北琮山的方向:“先给我吧,要不然来不及了。”
如果来不及的话,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而在北琮山脚下,燕漾收了剑,踏上了北琮山的石阶。
北琮山的上方已经布满了乌云,层层密覆,有雷声轰轰而至,却又像是如梦泡影,见不到一点雷光电鸣。
燕漾攥着手中的剑,无声地紧了紧手指。
平时北琮山的弟子是很多的,到处都能看见,但是他上山这条路上,他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本来回了北琮山,他就该安心了,但是此刻见不到人,他又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心里犯嘀咕,燕漾走的更快了些,恨不得立马飞到山上。
雷声在他上空轰动,燕漾的手心不知不觉布满了汗,步速又快了些。
这实在有些像他当时在无观镜之中经历的……灭门之灾。
越看不到人越心慌,北琮山的阶梯很多,他却没要多长时间就走了上去,直到看见熟悉的建筑之中有人,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阿娘……”燕漾松下绷紧的肌肉,看到了家人,情绪不由得安定了下来。
好像一家人在一起,没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少年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轻扬的意味,宛若最初从这里走出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然而在他出口之后,天雷滚滚,电闪雷鸣。
燕漾瞪大了眼 ,尾音在惊天动地的雷声之中彻底被消湮吞噬,少年骤然放大的瞳孔之中,映出了天降的雷光。
——
江吟在时泽提出成婚的时候,其实就有了不少疑虑,不过她没有开口问。
不管怎么样,想要解决天道阵法的问题,他们就必须根据那些微末的线索,找到师者可能留下的最后一条路。
江吟现在最好奇的,应该就是师者的存在了。
她隐隐觉得师者跟这个天道阵法脱不开关系,但是具体是什么关系,她也说不清楚。
“阿吟在想什么?”身后的神明伸手轻揽起她的发丝,给她梳发,然后开口道:“是在想师者吗?”
江吟颔首,慵懒地转了个身,靠在身后的梳妆台上,望着时泽:“你来到天道阵法之中后,单独见过师者吗?”
“没有。”时泽知道她想问什么,轻声道:“师者的行踪一直都捉摸不定。”
江吟琢磨着他的话,掀开眼睫,露出那双漂亮的眼眸:“师者和天道有关系吗?”
“不知道。”时泽在这方面并没有隐瞒她的打算。
神明低垂着眼睫,指节分明的如玉手指上落着姑娘的青丝,显现出一种莫名的美感。
“但是我觉得应该是有关系的。”
时泽轻声开口:“初生神明本是天地化生,与天地同寿,但是因为一开始化生的时候都处在混沌状态,所以记忆并不清楚。”
“但是在我最初的记忆里,师者一直都是那个样子。”时泽压低了嗓音,低哑之中带着莫名的温柔:“但是等到所有的初生神明都苏醒后,他就不经常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