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远些,蜿蜒画廊连接着星罗棋布的学舍。现在是初春,学院里沿路种着些桃李,桃花婀娜、李花皎然,不时有抱剑携书的青衣修士出入楼阁内外,或高声吟诗谈笑、或蹙眉独自沉思。
张真芫见她目光新奇,解释道:
“剑仙大人不止剑道卓绝,对法、阵、符皆有所成,故而咱们学院也海纳百川。无论修再冷门的道,只要敢来,学院就敢教。喏,你看那边穿天青色袍子的是法修,鸦青色是符修,雪青色是阵修。至于其他更特别些的,儒修、器修什么的,一律是梅青色。”
林霜微微张大了嘴,露出没见过世面的震惊表情。
也不怪她如此,自从修真界出了个璇玑剑仙,近千年来无情剑道简直成了主流,恨不得十个修士中得有六七个是剑修。有需求才有市场,其他门派没落,便无人继承衣钵,久而久之,越冷门的修士越找不到老师。连世间最大的宗门世家都不敢说有法修符修的典籍师资,这蜀山之巅的寒月学院,却什么冷门课程都有人教!
林霜尚还未完全回过神来,张真芫已向接应的人一颔首,二人身前立时便落下一只四米来长的纸鹤。张真芫一拂衣袖跳上去,向林霜招手:
“来,林师妹,上来。”
林霜:……
望着眼前精美卓绝、闻所未闻的巨型纸鹤,林霜向来冷静从容的表情,又裂开了。
这、这是什么?!纸做的?!
张真芫见怪不怪地与她解释:“这叫千纸鹤,也是剑仙大人当年捣鼓出来的。学院里面是不准御剑的,若有要事,便乘千纸鹤出行。来吧,我带你去落月湖。”
林霜浑浑噩噩地跟张真芫上乘上纸鹤,突然觉得自己仗剑独行半个大陆的阅历还是不够丰富,不然怎么一进学院,就像个土老帽似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纸鹤乘风而行,又快又稳,人立其上,竟连一丝风都感受不到,林霜看了半天,才发现鹤头上刻着防风阵法。
草长莺飞的三月,春意融融、惠风和畅。自云端下望,但见亭台楼阁、水榭青瓦,园林竹园,穿插其间,整个寒月学院繁华富丽得竟像座城市。
身穿各色制服的少年们穿梭其间,斗法、论剑、读书、打闹,喧嚣之声连云端也能听见,春日下的学院,流淌着一股不可思议的青春生机。
纸鹤行了一刻钟,翩翩落在一片闪闪发光的湖泊旁边。已经震惊得有点儿麻木的林霜目睹他三折两折把纸鹤缩小收进袖里,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走近湖边,林霜的呼吸都不自觉地轻了起来。
湖水碧绿、波光粼粼,在春光明媚之下美得像画一样;然而任何一个走近这里的人却都不会把注意力放在景色之上,因为湖心之中,矗立着一尊女子的雕像。
乌云叠鬓、明眸皓齿;眉如远山,眼似春杏,暖玉雕琢出的这张绝美面庞泛着浅浅的亮,温润细腻,仿佛是一段皎洁的月光。身姿绰约、仙姿玉貌,光看这张脸便足以叫人惊艳驻望、痴痴出神;偏她眉宇间那股冷意和隐隐透出的睥睨气势却叫人生不起哪怕一点亵渎之心。
女子单手执剑、神色淡然,如蜀山脚下万壑青松之苍劲孤高,又兼北境之极汩汩寒泉之清冷疏离;剑指前方,微微抬着点儿下巴。这是个睥睨的姿势,然而在她面前,再桀骜不驯的天骄也只能生出臣服之感,或站或跪,在这落月湖畔,仰望着神女之迹。
饶是张真芫已在此地修习五年有余、几乎日日见这尊雕像,每一次见到,却还是会被震撼。二人一时无言,并肩仰望着那青玉的雕像,河畔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得听不见。
缄默,良久的缄默。
直到正午的日光偏移、被云层遮盖,雕像隐入淡淡的阴翳中,张真芫才回过神来,唤了林霜一声:“该走了,林师妹,论剑台去晚了可就挤不进去了。”
林霜应是,行动力很强地立刻跟在他身后,脑袋却诚实地向后转去,恋恋不舍地回看了一路。
……原来剑仙大人不仅剑法天下无双、人品无可挑剔,连样貌也这般出尘绝艳。
这就是大陆千年以来最最惊才绝艳的风流人物!
这就是整个修仙界的白月光!
这就是璇玑剑仙,孟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