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她。
“怎么了?”顾景承将贴到耳侧的手机骤然放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书言瞬间哑然。
明明刚才拿起电话的时候已经在心里组织好语言了,怎么这一刻见到他,又鸦雀无声了呢?
“我……”她有点扭扭捏捏地攥了攥裙子。
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顾景承也没理她,从她身边倏然拂过,径直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书言只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仿佛被人用锤子狠狠地敲击着。
霎时间,不知哪来的勇气,她也转身跟了上去。
看她跟进来,顾景承也不吭声,往办公桌上打开了电脑,随即便坐了下来。
“与华益签的那份合同,你发到我邮箱了吗?”
“发了。”
他的语气仍然很淡,没有太多的情绪,书言回答过后,捏了捏手背,便往办公桌前跨近了几步,明明只有几步的路程,却觉得用尽了她八年来所有的勇气。
“顾总,我前天收到律师行打来的电话,他说……”她还没说完,顾景承已抬眸盯向她,目光如炬。
他定了定,而后接过她剩余的话,嘲弄道“你觉得……不够?”后面那两个字他拉长了尾音,挑了挑眉峰,似乎很轻蔑的样子。
所以,他是觉得自己贪心不足,向他狮子开大口吗?
她紧张地捏住两侧的小手,眼眶有点发红,小声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过要你的别墅。”
“那你想要什么?”他手指尖在电脑的触摸板上划了几下,而后抬眸望向她时,满脸的不屑,嗤笑道“难道你想做我女朋友?”
言语间,充斥着轻视,一语中的看穿她的内心。
是啊!她是想做他女朋友,不行吗?
但她从未想过他们会以这种方式开头,又以这种方式结束。
心,好像又被人给狠狠地剜了一下,好痛好痛。
承认吗?还是装腔作势?装模作样?
温书言,你一向是个诚实坦荡的人。
她背过手,掐了掐手上的肉,硬生生将箔在眼珠子上的一层水雾给忍了回去。
“嗯,可以吗?”她的声音很小,但还是选择坚定地说了出来,似乎很卑微的模样。
“不可以。”他态度冷漠,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她,手又伸回电脑处,指尖在键盘上飞速地敲打着。
此时,书言只觉得周遭开始变得天旋地转,脚下轻飘飘的,似乎摇摇欲坠,她乏力地将手撑在了办公桌的边缘处。
真的好没自尊啊!
温书言,你还不走吗?
撑在桌上的手倏然收紧,她快速地低下了头,一滴泪在空中悄然坠落。
见她仍未离开,顾景承抬眸间,似乎来了兴致。
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俩人在床上缠绵的情景。
书言当时是醉了,但他却很清醒,他清楚记得自己从她身上得到的那种快感。
这么多年来,向他示爱的女人比比皆是,书言也并非最特别的一个。
他工作繁忙,自己又是一个对自我要求极高的人,再加上与舒雅的这层关系,他总能很好地克制自己的欲望。
可在北城的这几天里,他经常会无端端地想起那天晚上,想起她的一切。
“也不是不可以。”说话间,他双手叠抱在胸前,悠闲地往后椅背上靠了靠。
什么?
书言猛然抬起头来望向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她好像很疑惑,又似乎一脸期待的模样,顾景承随即又往前探了探身,手掌耷在办公桌的一侧,两指尖有节奏地来回敲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