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质子刘素年,在大安国生活多年,虽然一直生活在帝都,却从来没有出过洛阳辖界,痴心求学,年纪轻轻却可堪当学士,听闻要回南楚争夺皇位,刘素年初露不愿的态度,在大安皇帝周世安的一再支持下,才接受命运的安排,周世安遣了一支一千二百人的禁军精锐劲旅一路护送,质子府中只有刘素年、陆姓护卫和书童是南楚人,其他诸如管事、使役都是安国官家人,南行的队伍车辆虽多,其实除了一辆由质子刘素年乘坐,其它七辆马车上装的都是刘素年在洛阳期间收集的儒学经典和杂家典籍。
这支队伍都是骑兵,一路南行没敢耽误时间,沿途郡府州县都提前通知到了地方,没有地方官员和军队前来查询阻拦,两千余里路程,这支千人的队伍走出了两个世界,从洛阳出发时尚是翠柳吐新芽,一路南下绿意渐浓,过了豫章郡已是草长莺飞、兔獐乱跑的景象,走在山间,各种叫不上名字的花都开满了枝头,从洛阳出发已经是第十五天了,马上就要进入南楚境内,进入南楚后才是危险的时候,南楚国内已经有三股势力,虽然皇长子刘素年得朝中不少大臣支持,因久不在国内,没有实权在握,反而是势力最弱的,大安国这一千禁卫精锐就是刘素年争夺皇位的倚仗,当然,周世安的安排不止这些,他已经秘令大安国在南楚的棋子都全力协助刘素年登上南楚国皇位。
“殿下,今天我们在此处扎营过夜,明日就进入南楚境,到了南楚虽然殿下是回家,如今形势不同,又多了一个皇位争夺,其他三位皇子肯定会想方设法阻挠殿下,进入南楚,我们反而危险了,现在天也差不多晚了,好好休息一晚,后面的路不好走,有可能没有安稳觉了~”
“楼将军辛苦了,全听将军的~”刘素年已经在车里坐了十多天,一个柔弱书生早已苦不堪言,听到扎营过夜,直接出了马车,在地上活动筋骨。
“殿下,我去寻点野果子给你解解恶心,南楚春天长的莓果酸甜可口,最是好吃~”书童也很贴心,看出自己的主子不舒服。
“小心点儿,天快黑了,别碰到凶物,尽快回来~”刘素年叮嘱书童,书童蹦蹦跳跳走了,可能是因为回了南楚就有家的归属感吧,书童的高兴是很明显的。
远处隐约传来几声鸟叫,在南方这样的山里也不奇怪,没有人会留意这一路上司空见惯鸟叫,晚饭好之前书童用衣服兜着一堆野果回到营地,刘素年也是好几年没有吃过家乡的果子,一颗一颗的莓果吃的津津有味。
南方的夜晚总是有潮汽上涌,都是地道北方汉子的禁军哪里经历过这样的环境,总感觉身上衣物是被水浸湿了,都围靠在篝火周围睡觉,书童被稀稀落落的动静吵醒,睡眼朦胧看看都围着篝火的安国禁军,含糊嘀咕一声又睡了,守在刘素年车架旁休息的一个禁卫军士兵睁开眼警惕的观察着,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声音,虽然模糊不清,却也可分辨:“早晚杀光你们~”他的目光锁定在书童身上,书童旁边抱刀而眠的南楚护卫也睁开了眼,目光如电看向这个禁卫军,这个禁卫军士兵见状佯装起夜,深一脚浅一脚走向光线不及的暗处,南楚护卫这才复闭目,不知是入定还是睡觉,年轻的禁卫军士兵心中暗惊:“这人好高的警觉性,自己这么轻微的动静都能惊动他,至少是小宗师~”
南楚护卫心中也在盘算:“如果是熔魄巅峰以上修为听到,肯定能听出来书童说的是什么,还好只是个精锐士兵~”
队伍在进入南楚境后,都打起了十分的警惕,终于在第二天傍晚遭遇了一支千人队伍的伏击,大安国禁卫军都是在野战军中挑选出的佼佼者,而护送刘素年的千人又是从两万人禁卫军中挑选的精锐,可以说是天下除披甲军之外最具战力的军队,伏击他们的人反倒是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战斗中留下数百具尸体后撤离,禁卫军阵亡八人,轻伤五十二人,可以说是大胜。
“妈的,被一帮乌合之众啄了眼,竟然阵亡八个弟兄,老子记着了,呸~”禁卫军将军楼繁把刀上的血迹在伏兵的尸体上擦干净,归刀入鞘扬声道:“救治伤员,把阵亡的兄弟火化了,收集骨灰,不能让他们在异乡做流浪鬼~”
楼繁检查完数百死者的随身物品,没有一件东西能证明他们的身份,一挥手让手下将这些尸体都浅埋了。
“将军,事有蹊跷啊~”楼繁手下一名校尉将他引到人少处提出自己的疑问:“我们走这一路,不是官道,看路况是少有人走,可南楚这帮人怎么那么准确的能伏击到我们,就算是概率问题,与数十人遭遇可能性肯定有,这可是千人的伏击队伍~”
“我也在怀疑,难道我们的地图被人动了手脚?这是皇帝陛下赐的,在南楚的谍探耗费数年绘制而成,接过它就没离开过我身体,除非是谍探呈交给陛下时动了手脚,不排除常年在南楚的谍探有人叛变!不要跟着地图走了,看清方向,改变路线~”
“是,我派人探查路线,顺便看看有没有人监视~”校尉转身亲自带人去了,其余的人就地扎营休息,楼繁将刘素年的马车围在了营地中间,却将刘素年安置在了一座毫不起眼的帐篷里严禁出入,因为,他发现在遭受伏击的时候,南楚质子刘素年的座驾是主要攻击目标,阵亡的八个士兵就是为了保护车架牺牲的,将马车围在营帐中间就是为了混淆视听吸引敌人。
又是一夜相安无事,楼繁满眼血丝,仍然难掩他铮铮铁骨,如铁塔般的身躯稳坐马背上,再有三日就能到达南楚都城金城,那里才是他们真正的战场。
今日的太阳特别晒,虽然是阳春三月,耐不住南方热气盛,行至中午人疲马乏,队伍再次遭到伏击,很显然,这次伏击准备的很仓促,对方只有几百人,布置的陷阱也很潦草,刘素年的车架吸引了多数的攻击,马车被弓箭射的如同蜂窝,禁卫军抓住这个机会将敌人杀散,在伏兵丢下二百多具尸体后,见马车内不可能再有活人的可能,南楚势力不恋战再次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