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伯夫人脸色难看,却只能笑着寒暄两句,将文昌伯带出正堂。
“你拉我干什么?银子呢?”
文昌伯心中不悦,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多了几分不耐烦。
闻声,文昌伯夫人火气直往上蹿,但想到自己被坑的三百万两银子,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
“今日碰见镇国公夫人,娇儿差点伤了池小姐,前后两次得罪镇国公府,妾身甚觉不妥,便做主送了镇国公夫人一件歉礼。”
她说这话时,眼神里带着点小心翼翼,如同怕做错事的小姑娘一般,惹人怜惜。
文昌伯最吃这一套,眉眼顿时柔和下来,牵住她的手,安抚道:
“你做得对,今日递上拜帖,却未登门,已经是我们两府失礼,送上赔礼也是应该的。”
“妾身也这样觉得,可是妾身没想到,镇国公夫人竟……”
文昌伯夫人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她给你委屈了?”
文昌伯拉着文昌伯夫人上下打量。
“没有!”文昌伯夫人摇头,委屈道:“就是镇国公夫人太无耻了,不过几件小事,她竟然敢选御宝阁的镇店之宝。”
“镇店之宝?”文昌伯松了一口气,不在意道:“只要你没受委屈,镇店之宝便镇店之宝,能值多少银子,咱府里也不缺这一点儿!”
被文昌伯这般安慰,文昌伯夫人终于破涕为笑,嗓音里也透着轻松愉悦。
“妾身就知道老爷最是心疼妾身,定不会计较这三十万两黄金的。”
文昌伯脸上的笑容一僵,声音陡然拔高:
“三十万两黄金?”
“这也都怪妾身多嘴,原本只是想全了礼数,没想到……”文昌伯夫人抬手拭泪,“但众目睽睽之下,妾身却不能不顾咱们伯府的脸面。”
“原本降爵一事已经让人看了不少笑话,若是连一件赔礼都……这让其他人怎么看待咱们伯府,尤其是老爷与晖儿需时常在外走动。”
“妾身做不到像镇国公夫人那样,丝毫不顾老爷与儿子的名声与脸面。”
见妻子这般伤心,又处处为他与儿子考虑,文昌伯哪里还说得出重话。
“哎,你呀你!咱府上便是殷实,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银子啊,这可如何是好?”
文昌伯脸色黑沉,语调难掩沉重:
“还有刚才那些人你也看到了吧,因着上次施粥被连累,这会儿都直接上门要银子来了!”
文昌伯夫人见时机成熟,软声道:
“先前一段时间,老爷不是说,进了一笔款项,少说有五百万两嘛!老爷,咱们能不能……”
“不能。”文昌伯厉声拒绝,“那是谁的银子,你难道不知?”
文昌伯夫人握住文昌伯的手腕撒娇似的晃了晃,将嗓音放得更软了些。
“妾身知道是二皇子的,但咱们只是先借用一下,很快就会还上的。”
“否则三天后御宝阁上门,咱们伯府岂不是要丢尽脸面,日后老爷与晖儿又要如何在朝堂立足?”
“这……”文昌伯语气迟疑。
文昌伯夫人又叹了一声,说道:
“若是咱们府上没了银钱,月儿在庵堂里又怎么能过得舒坦?她肚子里可怀着二皇子的孩子呢!”
“你说什么?”文昌伯眼睛倏然瞪大,“孩子?二皇子的孩子?”
文昌伯夫人连忙点头,“她走的时候还不到两个月,妾身看她实在舍不得,才帮她瞒下来。”
文昌伯踱步的频率更快了,眉心的褶皱却缓了几分,激动地道:
“你做得对,你做得对!若是一个男孩,那就是皇室长孙啊!好好好!”
“那这银子……”文昌伯夫人试探地问。
“银子的事,就按你说得办!我会将银子想办法兑换成银票给你。”文昌伯说完,又严肃叮嘱道:“但你一定要及时补上,不能出一点差池。”
文昌伯夫人心下一松,柔声道:
“老爷放心,妾身定会加紧筹钱,一定不会让老爷为难。”
“好好好,对了。”文昌伯笑容一顿,突然道:“这件事本就是两府之事,如今夫人赔礼,也应是两府共同承担,夫人便从中周旋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