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宫。
池夫人抱着池九瑜甫一下轿,皇后身边的容嬷嬷已经迎了上来。
“请池夫人安,宫门之事皇后娘娘都听说了,您莫要担心。”容嬷嬷笑盈盈道。
池夫人颔首,客气道:“劳嬷嬷提点。”
被容嬷嬷引入殿内,池夫人不敢乱看,微微垂眸,恭敬地向上首行了一礼。
“池夫人快快请起。”
皇后娘娘小臂轻抬,示意容嬷嬷将人扶起。
池九瑜扭着小脑袋,好奇地向上看去。
四十出头的皇后娘娘雍容华贵,气质高雅。
看得出来,她的相貌不是让人一眼惊艳的类型。
但如今年纪大了,反而因为气质更胜一筹,与池夫人站在一起也并不逊色。
待池夫人坐下后,她才不急不缓,似有感慨地说道:
“上次与池夫人见面还是在护国寺,那时夫人正怀着小瑾儿,这一晃啊!小瑾儿倒成了野儿的伴读。”
池夫人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浅笑着接话道:
“臣妇也记得,当时皇后娘娘便是在求子,如今您已是求仁得仁,有了太子这般稳重的孩子,着实令人羡慕。”
听到池夫人的恭维之言,皇后娘娘笑得十分开怀。
这时候,皇后娘娘的目光放在了池九瑜的身上,她满眼温软笑意。
“这小丫头长得真漂亮!怪不得太子回来之后,嘴里一直念叨着。”
“若是那搬弄是非之人再厉害些,这小丫头说不定真要养在本宫膝下了。”
说着,皇后娘娘反倒先笑了起来,语气遗憾:
“本宫同你一样,也十分想要这样一个贴心小棉袄呢!只是可惜本宫一生只得一子。”
“皇后娘娘莫要如此说,太子小小年纪便沉静内敛,行事稳妥,那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何况大皇子从小在您身边长大,品性纯良,对您孝顺有加,与太子殿下亦是打心底里疼爱,有他们两兄弟陪在身边,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话虽这么说,但池夫人心里却明白。
皇后娘娘方才那番话,是在暗示她:
当初要把池家女儿养在宫里的馊主意是纯贵妃出的,池家与她都是受害者!
这么想来,之前皇后娘娘罚跪纯贵妃,恐怕就是为了此事。
然而,纯贵妃却在永安宫晕倒,继而诊出了喜脉。
小瑜儿曾经说过,纯贵妃当年怀着二皇子时,便被皇后娘娘下了药,不可能再有孕。
所以,关于纯贵妃有孕这事儿,皇后娘娘到底信了几分?
思量间,宫人引着谢家母女走进了殿内。
她们虽已整理过仪容,却仍显出几分狼狈。
见到皇后娘娘,两人当即跪伏在地,高呼: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笑意收敛,沉声道:
“宫门之事,本宫已经听说。”
“谢氏,你与文昌伯教女无方,致使靖国公府败落,你不反省自身,谨言慎行,反倒教唆谢老夫人在宫门口寻衅滋事,你可认罪?”
谢婉莹闻言,顿时吓得额头布满冷汗,嘴上却下意识反驳道:
“请皇后娘娘明察,臣妇只是太过思念女儿,才会忍不住落泪,娘亲也是心疼臣妇,这才做错了事,但我们真的是无心之失啊!”
皇后不欲与她多费口舌,便自顾自端起茶杯。
容嬷嬷见状,立刻斥责道:
“按你这般说,你与谢老夫人都是事出有因、无心之过,都可以被宽恕被原谅,那池夫人与池小姐就活该被你们这般针对吗?”
谢婉莹连连摇头,正要求饶,却听容嬷嬷冷声道:
“文昌伯府谢氏教唆谢老夫人寻衅滋事,扰乱皇宫秩序,杖三十;谢氏无品无级,以下犯上,冒犯镇国公夫人及其女敏慧县主,掌嘴二十。”
“念在谢老夫人年迈,又是谢老将军之妻,且是替谢氏出头,其处罚由谢氏一力承担。”
谢婉莹听到这里,顿时浑身脱力地瘫坐在地,被人径直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