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如今竟敢有人在他辛辛苦苦经营半生的山脚下,筑造他们罪大恶极的巢穴。
简直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文德帝越想越气,嗓子一甜竟差点吐血。
骇得镇国公与王总管齐齐上前,一个帮着顺气,一个就要宣太医。
却被文德帝开口拦住,他怒道:“朕没事,不准去。”
见皇上执意如此,王总管急得团团转,嘴里还不忘劝着:
“皇上,您龙体要紧,那些个奸臣贼子不值得您这样生气啊!”
正在给文德帝顺气的镇国公,听见“贼子”二字,忙碌的手一顿。
默默在心里给王总管竖起个大拇指。
说得好!
紧接着,他看了看文德帝的脸色,又在他脉门上试了试,说道:
“皇上这是怒急攻心,稳住情绪就好了。”
“王总管,还是等皇上心情好些,再找太医来看看也不迟。”
大楚之内,谁不知道镇国公对皇上忠心不二。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想必皇上没什么大事。
如今皇上气成这副模样,还是不要逆着他来比较好。
思及此,王总管连连称是。
就在这时,门外有守门太监高声禀告道:“皇上,靖国公求见。”
“他来做什么?不见。”文德帝怒道。
过了片刻,守门太监又来禀告:“皇上,靖国公说他是来请罪的。”
“请罪?又是请罪!好好好,让他进来。”
文德帝原本刚下去一些的火气,腾得就起来了,而且越烧越旺。
靖国公被宣进殿,甫一踏入御书房,便见镇国公正垂手站在一旁。
他脸色不由僵了僵,心里闪过一丝尴尬。
他女儿当街诋毁镇国公,他这个做爹的还要当着镇国公的面,负荆请罪。
这说出去,他这个靖国公还要不要脸面了?!
造孽啊!造孽啊!养了这么个逆女。
镇国公见靖国公这老东西盯着他,眨眼间,面色数变。
心下了然这罪怕是和他有关。
“臣,参见皇上!”靖国公倒头便拜,高声道,“皇上,老臣有罪啊!”
文德帝听见这句,顿时想起二皇子也是一句“儿臣有罪”,便把他坑了。
于是,心火又猛烈了几分。
然而,他火气越旺,语气反而越是平淡。
“何罪?”
靖国公没听出什么不对来。
他老泪纵横道:“皇上,是臣教女无方啊!那逆女竟然……”
巴拉巴拉,把事情讲述一遍。
镇国公原本还有些幸灾乐祸,笑这老东西撞到皇上的枪口上了。
等他听完靖国公请罪的内容时,他便只想给自家小儿子拍手称赞。
这把火添的,简直是烧在文德帝的心口上。
果然!
下一刻,文德帝的茶盏直接砸向了靖国公。
砰得一声,靖国公额头上顿时破了个大口子,猩红的鲜血猛地涌了出来。
“好,真好!不过一个无品无级的官员之女,
竟敢当街羞辱朝廷重臣,郑海国你好样的!”
“肇事逃逸,看不起我大楚百姓,还敢拿镇国公家的小公子当乐子,
你们靖国公府简直胆大妄为,目无王法!”
“来人,拟旨!靖国公教女无方,公然侮辱有功之臣,撤销靖国公封号,降为文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