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里记下要好好查查这甄远道,面上却道:“你有何冤屈?”
甄远道抱拳,眼眶含泪,“下官要告瓜尔佳·鄂城强掳下官之妻,下官前去讨寻公道,却惨遭毒打,还请皇上替臣做主啊!”
瓜尔佳·鄂城,那不是鄂敏的弟弟?
抢夺甄远道的妻子?
这事朝臣倒是信的,编辑功臣瓜尔佳·鄂城是京城出了名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正事不干,坏事做尽,抢夺民女的事情也没少见,还闹出过人命。
只是瓜尔佳氏是大族,再加上鄂敏又是皇上的心腹,在九子夺嫡中大力支持皇上,所以也没人会跑出来得罪人。
而这些事情自然都被瓜尔佳给遮掩了。
现在竟然连六品官员的妻子都敢强抢,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不过这甄远道胆子也够大的,竟然敢得罪瓜尔佳一族,要知道瓜尔佳一族刚在年羹尧一事上立刻大功,嫡长女还赐婚给了虎贲将军之子夏威,也是年羹尧西北大军的接管人。
这瓜尔佳氏正是风光无限,势力正盛的时候。
为了这么点小事敲登闻鼓告御状,他就不怕出了这殿门小命不保?
皇上:“既如此传顺天府接管此案,甄远道带下去行鞭刑。”
虽然这件事对于甄远道是大事,但是对于皇上那就是一件小事了。
他是皇上不是九品芝麻官,他日夜处理的是国家大事,不是来处理这种家庭伦理的。
如果每日都让他处理这样的事,那他还当什么皇上?
只是这人敲了登闻鼓,他也没办法,只能管,当然他不会自己管。
皇上有些后悔改了敲登闻鼓的条件,先前都是规定敲鼓前要被鞭刑一百,才能敲鼓。
但是一百鞭下来,身体不好的早就死了,要么也是半死不活的,根本撑不住上金銮殿。
他为了能让真的冤情得到解决,便改了这一规定,让告完冤屈再去受刑。
看样子得让人贴个告示,告知得是重大冤屈才可敲鼓。
眼看着皇上就要起身离开,甄远道忙高声喊道:“请皇上留步,臣还要告瓜尔佳·鄂敏。”
皇上脚步一顿,“瓜尔佳·鄂敏?”
这甄远道以前没看出来骨头这么硬,这是见告瓜尔佳·鄂城不行,枪头调转向瓜尔佳·鄂敏了?
瓜尔佳·鄂敏可是皇上的心腹,也是瓜尔佳一族的族长。
这可不是一个纨绔子弟瓜尔佳·鄂城能比的。
难道甄远道也要向先贤学习,来个冲冠一怒为红颜?
朝臣们用看‘英雄’的目光看向甄远道。
对于众人的眼神,甄远道视若无睹,依旧腰板挺直的跪在那里,像傲雪盛开的梅花。
“是的,臣要告瓜尔佳族长瓜尔佳·鄂敏,不止是他,臣还要告瓜尔佳全族!”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一时之间,金銮殿万籁俱静,谁都不敢开口,不过眼神飞的很快。
直到上座的皇上开口了:“你要告瓜尔佳全族什么?”
众人又是一惊,有胆子大点的还偷偷抬头朝上面瞟一眼。
皇上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像是暴雨来临前被无乌云覆盖的天。
“臣要告瓜尔佳一族上下贪污腐败,侵占良田,私吞官银,造成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告瓜尔佳·鄂敏买官买官,中饱私囊,私放利钱,并恶意欺瞒不识字的百姓签下高额负债,以此逼他们卖儿卖女,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不止如此……”
甄远道越说越激动,面色涨红一脸,双拳紧握,眼睛冒着愤怒的光。
而听到这话的朝臣们是接二连三的惊讶,一个个目瞪口呆,下巴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