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父亲,谢傲煜不算合格,但最起码也是关心孩子的。
见谢熠这般了无生气的样子,又想起宫中被幽禁的废太子,心底不免担忧了几分。
终究是他没本事,护不住自己的孩儿。
导致他因着废太子的缘故甚至还病得如此重。
越想,谢傲煜心中便愈发的心疼了起来。
“金曦,为父不求别的,但求你身体康健。”
半晌,谢傲煜像是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单手轻轻地摸了摸脸色苍白的谢熠的脸颊,声音隐隐染上几分说不上来的心疼,“我知晓你与殿下自小的情分,他骤然被废,你也因而被牵连,如今更是急病了,但需知任何事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只要你病好了,往后想要做什么都简单。”
这话,无异于直接表明了他会站队傅听澜了。
谢傲煜虽然对于政治的事情不太敏感,但好歹也是在朝堂为官多年,并且因着自己儿子成了太子伴读那日起,他便将整个国公府押宝在了太子身上了。
即便如今这个宝被迫被打压,他也不会另选他人。
一是没得选,二则是他不认为废太子会因此而陨落。
只要傅听澜有一口气,那么,翻盘的机率就会增大,隆佑帝又是常年来最疼爱傅听澜这个儿子的。
虽然是谋权篡位,但只要没成功,想必隆佑帝也不会多在意。
谢傲煜以为,隆佑帝不过是因为一时发怒罢了。
等到隆佑帝的怒火随着时间消散,想必太子殿下也会跟着复位的,到时他的孩儿还能继续跟在太子身边做事。
谢傲煜倒是认为没必要担忧这许多。
“……父亲,儿子知晓了。”
谢熠听到这些话,心中陡然萌生出一股冲劲儿来,眸色坚韧地看向谢傲煜,声音坚定而锐利,“多谢父亲,咳咳咳——”
他这次的风寒是因为骤然得知傅听澜被废,又加之这几天晚上跟男人疯玩的时候,在窗台吹了冷风导致的。
原本他是想着在床上躺几天再想对策,如今,听了谢傲煜此言,顿时萌生了大逆不道的想法。
既然隆佑帝如此对待他和傅听澜,那么,他反过来对付他也是正常的吧?
不过,隆佑帝是最溺爱宠爱傅听澜的父亲。
作为隆佑帝的儿子,谢熠认为有必要要跟对方商议一下。
如果傅听澜不同意的话,那么他之后再做别的打算也没事。
见谢熠陡然有了精神气,谢傲煜也不免跟着松了一口气。
只要谢熠没事便好,如今他算是跟废太子傅听澜一条船了,未来他的女儿可是要嫁给太子做侧妃的,若是因着此事而被迫连累了,他心中也不好受。
“如此便好,这几日你好生休息,莫要再想别的了。”
谢傲煜见谢熠双眼亮得惊人,神色也多了几分宽慰来,柔声道:“待你与殿下渡过此劫难,往后便万事都不怕了。”
谢熠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只要他让傅听澜篡位成功,以后就没人能动得了他们。
……
九皇子傅景运宫中,在得到废太子这一消息后,傅景运简直做梦都要笑醒的程度。
如今,怎么也该轮到他表演了吧?
铁石心肠如隆佑帝,在被刘皇后连日来的请安和痛哭求情后,最终还是将皇九子傅景运给放了出来,但放出来的前提是往后莫要再与秦骁云有任何瓜葛。
为了日后,傅景运愣是忍着心疼,咬牙答应了。
“父皇,儿子从未与秦将军有染,望您明鉴。”
有傅听澜这个前车之鉴,傅景运算是抓住了往上爬,撇清自己嫌疑的机会,声音也陡然染上几分委屈来,但却愣是不愿显露丝毫,只是固执地重复了一句,“儿子与秦将军只是相交甚好,并未僭越……”
“交情好也罢,有染也罢,朕都不愿看到你跟秦骁云有任何关联。”
隆佑帝声音淡淡,却蕴含着浓浓的帝王气息,不容置喙道:“择日起,秦骁云便被朕派遣到边疆,你也给朕好好在朝堂当差。”
因为废了一个儿子,隆佑帝的心已然苍老了许多。
一个人的心态如若有变化,是会呈现到脸上的,就如同他如今宛若老了十几岁的脸般,一瞧便知他心中装了许多事。
其实,就算他废了傅听澜的太子之位,心里却还是时常会想到这个儿子的。
如若……如若允珩能听话点,不执着于一个男子。
那他便给他机会,让他娶了国公府的大小姐为侧妃后,将谢熠圈养在后院也无妨,他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允珩万万不能如此糊涂。
竟然说出宁愿要谢熠也不要这江山,更不要这皇位。
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既然允珩如此糊涂,要一个男子也不要江山,那么他便将江山和皇位转送给另一个出色的儿子便是了。
傅景运若是听话的话,皇位给他也无妨。
若是就连傅景运也不听话了,那他便重新培养一个继承人。
作为皇家,宫中诸多子嗣,不仅仅只有傅听澜与傅景运二人。
只是,每每想到这里,隆佑帝心中却很是不爽快。
“儿臣……知晓了。”
傅景运咬咬牙,再次跪下行礼,声音宛如咬破了牙龈那般,声音都陡然带着几分嗜血的味道,“多谢父皇给儿臣证明的机会,儿臣必不会让父皇失望。”
“行了,无事便退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
傅景运起身拱了拱手,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一直走到皇后的宫中,傅景运才露出满脸的嫌恶之色。
父皇,这是您逼我的,日后到了阴曹地府可别怪儿子才是。
“母后,儿臣来请安了。”
“好,好,快快起来。”
刘皇后已有多日未曾见过傅景运,瞧见儿子瘦了几圈的样子,不免眼含热泪,殷切地上前双手扶起傅景运,声音都陡然染上了明显的哭腔,“这些日子在宫中可有什么不尽心的?奴才们伺候得可还好?母后实在是忧心。”
“儿臣万事顺利,母后莫要担心。”
见刘皇后一段时日不见竟然憔悴了如此之多,傅景运心情也是十分的不痛快的,不免红了眼眶,软了心与之聊了几句日常,这才暗示刘皇后将工人屏退。
他要私下与刘皇后商议要事。
“你们退下吧。”
刘皇后甩了甩手,声音多了几分不耐烦,“无召莫要进来。”
“是!”
大宫女们纷纷退出宫殿,并且贴心地关上了宫门,只蹲守在门口。
整个宫殿,便只剩下刘皇后与傅景运两母子了。
“乖孩子,你有何事这么神秘,要单独与母后说的?”
刘皇后见此,有些疑惑,但还是温柔地给人亲自倒了杯清茶,放到傅景运的面前,温声道:“可是因为朝堂之事?”
“因为夺嫡之事。”
傅景运咬了咬牙,一狠心,便抬眸看向刘皇后,声音都染上几分肃杀之意,“儿子想不日便于将军府的大小姐成婚,并且……儿子要尽快掌控朝堂,逐步夺、权。”
其实,傅景运想要与刘皇后说逼宫的。
但碍于担心刘皇后承受不住此等刺激,便只好按下不提。
等他因着亲自去提亲时,便能名正言顺地见一下秦郎,届时将他的计谋一并道出,相信秦郎会理解他并且成全他。
等他一朝逼宫,父皇便再无依仗。
傅听澜也会惨死在重华宫,这天下,终究还是他傅景运的。
“当真?”
刘皇后一听,面上神色也多了几分激动来,不免笑容也加大了些,“如此甚好,这个月有一个吉日,宜嫁娶,可要求了你父皇赐婚?”
“若是有陛下赐婚,你与那秦小姐也更多了几分荣耀来。”
“儿臣……暂且不想求父皇成全。”
傅景运说罢,在看到刘皇后疑惑的神色时,咬牙续道:“不瞒母后,儿臣那日在将军府遥遥一见秦小姐便心悦不已,我想亲自去提亲,彰显儿臣的诚意来。”
“若是成了,便再请父皇下一道懿旨。”
不可能会不成。
因为,他早已知晓秦小姐对他芳心暗许了,只是因为秦郎的缘故,他一直都没有答应罢了。
如今也正好提前用了这颗棋子了。
“如此,也好。”
刘皇后对傅景运的说法并不在意,但他如此做便也成功地摆脱了宫中的谣言,她的心是满意的。
届时,隆佑帝也一定会将傅景运封为太子。
宫中再没有别人够格成太子了,毕竟,如今只有傅景运是嫡子,也是唯一一个出自中宫皇后的养子。
只要她的儿成了这天下之主,那她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孩儿,无论你做什么,母后都无条件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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