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大山叔,说白了我就是在跟杨才发赌。”
“赌?”
“不错!”
林策点头,“我跟他赌他爱财惜命,不敢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最后我赌赢了。”
揉搓了一些双手,继续说道,“你们都知道杨才发这几年靠着太平乡里正这个职位欺压百姓,鱼肉乡里,一跃从一个地痞流氓成了小杨村新晋的地主,田产接近五百多亩,光是妻妾都娶了五六房。我赌的就是他不敢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
“试想一下,我去京城告御状,没成自然是好,可若是成了呢,以这杨才发在咱们太平乡这几年的所作所为,诛杀九族倒是不至于,满满抄斩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
“如果是您,您敢跟我赌吗?”
“家有良田几百亩,妻妾成群,如果是我,我还真不敢赌。”
林大山一阵摇头。
赌赢了顶多侵占林策五亩田地,外加云巧儿。
可一旦赌输了,那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是个人,只要脑子没抽风,应该都很容易做出选择。
“您都不敢赌,自然这杨才发更不敢赌了。说白了,我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牵着云巧儿的手,林策笑说道。
“呵呵,你也是真敢,可若是这杨才发不上当呢,又该怎么办?”
“那我只好发动群众了。”
“发动群众?”
林大山与云巧儿被林策这新名词儿搞的一愣。
“就是发动咱们林家村所有父老乡亲。”
“你们都知道杨才发之所以能富得流油,其实就是搜刮咱们太平乡所有农户的结果,每年春秋收,淋尖踢斗,再有各种苛捐杂税的摊派,他都能在这其中捞一笔。整个太平乡谁不对他怨声载道,刚才他若是逼急了,我就激化一下大家对他的情绪,到时候咱们林家村的人一拥而上,估计够这杂碎喝一壶的。”
“他可是里正,万一他事后报复怎么办,再者,官府要是事后追究呢?”
“大山叔,法不责众这个道理您懂吧,打人是大家一起出的手,县衙难不成还把整个林家村的人都抓了?再说了,姓杨的火烧我房子想要霸占我田产跟巧儿也是不争的事实,而我又是童生出身,真要对薄公堂,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你这是把杨才发给算的死死的呀。他今晚栽这个跟头不冤。”
林大山又是一阵感慨。
以前只觉得眼前林策读书读傻了,心中还有几分轻视的情绪。
经此一事他总算是明白了。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平日里装得傻不愣登的。
真要玩手段玩心思,哪是他们这些泥腿子能够玩得过的。
“不过我也提醒你一句,这杨才发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当初邻村的王大柱对他有恩,可就去年与他闹掰了,这不一年的功夫,连儿女都让着杂碎给卖了。”
“多谢大山叔提醒,其实我知道杨才发不会善罢甘休。不光他不会,我也不会。被这样一个杂碎时刻惦记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回头我会想个稳妥的办法,一劳永逸的解决掉他。”
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林策冷笑一声。
当夜,林策与云巧儿在林大山家吃了晚饭,然后被安排进了偏房住下。
说是偏房,实则就是用黏土夯成的一个方形围挡,上面用草苫子加了个顶,又用藤条弄了个门,简陋无比。
倒不是林大山一家有意怠慢林策。
而是整个太平乡大部分村户都是如此。
在生产力低下,温饱尚未得到解决的大梦王朝。
吃饱饭才是普通老百姓考虑的第一要务。
穿好住好,那是达官贵人才能享受到的特权。
“看来要想些法子提升一下林家村的社会生产力了,这两年气候有些反常,难保后面不会发生饥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