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刚亮,陈兮将长发束成马尾。
挑挑拣拣选了套浅蓝裤子搭白底碎花短袖衬衣,端着盆轻手轻脚出门。
到了平常洗衣服挑水的水井。
陈兮将昨晚换下来的衣服,连带傅行之的外套一起倒进水槽。
正要去水井打水。
就听到傅行之的声音。
“这么早洗衣服?”
傅行之一眼看到水槽里自己的衣裳,登时从路上一步跳下台阶。
“我来洗!”
说着一把抢过陈兮手里的盆。
陈兮让开一步,看他蹲井边,埋头打了几次水倒水槽里。
随着他的动作,绿色短袖衬衣下的肌肉因用力鼓起。
线条流畅健美。
看样子他刚早起跑步回来,正好撞见陈兮来洗衣服。
陈兮没半点不好意思,饶有兴致看着他搓衣裳。
傅行之让她看得浑身难受,忍不住看她一眼,“要不你先回去,我洗了给你拿回去?”
陈兮摇头,一脸无辜,说:“我想看。”
傅行之还以为她没见过男人给自家媳妇洗衣裳。
嘟囔:“没什么好看的。”
陈兮再次摇头,“好看的。”
傅行之随手扯了件衣服搓着,也没看是什么。
只抬头狐疑看过去。
总觉得她这话里有话。
陈兮瞥了眼他那双大手里,被可怜兮兮地搓了又搓的裤衩子。
“傅营长,你看着点,这东西布料就那么点,再给我搓破了我穿什么呀?”
傅行之闻言低头一瞧。
脸腾一下烧起来。
他不算黑,健康肤色。
脸上却也没多红,倒是耳朵红得很。
陈兮瞧他这样子,觉得好玩。
她张口还要说什么。
下一秒。
“歘——”
哦豁。
傅行之看到手里拿的是什么,扔一边也不是,继续搓也不是。
僵着没动。
察觉陈兮要说话,一个紧张没省劲儿。
裤衩子壮烈牺牲。
“噗。”
陈兮没忍住。
对上傅行之控诉的眼神,她当即收了笑,一本正经倒打一耙。
“傅营长,你把我裤衩撕了,我穿什么呀?”
声音又轻又软,像是在撒娇。
傅行之站水槽前,陈兮蹲在旁边的台阶上。
两人距离不到三十公分。
傅行之只要抬头,再侧个脸都能和她碰到头。
她的声音带着呼吸钻进他的耳朵里。
晨间微凉的薄雾间无端多了丝丝缕缕的暧昧。
呼吸都开始升温。
一下子让傅行之脑子里冒出和谐的画面。
是在单位里那些个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战友,闲出屁来没事儿干的时候惯会说的荤话。
回过神知道自己胡思乱想了什么,傅行之耳朵更灼烫了。
他努力绷着脸,额角青筋隐约可见。
故作云淡风轻把裤衩丢一边,捞过长裤搓洗。
“瞎说什么呢?”傅行之虎着嗓音谴责。
说完又觉得好像太凶了,担心会吓到陈兮。
完全忘了昨晚陈兮在孙家门口一番操作的威猛样子。
也不敢扭头看她,怕被发现自己的龌龊心思。
只放柔了声音,“我没注意,待会儿把孙家那两人送去派出所,我陪你另外去供销社买,买十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