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榞突然起了兴致,对林茜道:“三人成虎,这辅政大臣如今就我一个还算顶用,等再过些时日,朝堂又是另一番局面。”
“独食难肥,总要让底下的人尝到甜头,才会引来更多人为你效力。”
林茜提道:“最近外头传言,何家那边多有杂言……”
唐榞回道:“何太后虽居深宫,但也想效仿冯太后处理政事,实在是目光短浅,她把天子养好才是大事。”
“何家这代人没几个顶用的,成不了什么气候,何太后倒是不缺野心,但她手上无人可用。”
林茜手上动作不停,柔声道:“阿爹,这次进宫除了账册还有别的事。”
她说了崔颢上门讲和之事,唐榞冷哼一声:“我没对崔家做别的事已经是看在你和小郎的份上了。”
接着林茜又说了几个最近上门投诚的人给唐榞听,上位者喜欢什么样的人?有能力且会做人。
对于唐榞来说,寒门出身,无甚背景的能人那是最好不过。
不出她所料,唐榞听得颇为意动,得知这几个人已经被安置在了一处宅院中,他站起来对林茜说:“得你看重之人必是有才之人,带我去见见。”
他吩咐周围家将备马,“晚上回府,我要去看看小郎。”
魏朝一向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加班文化是没有的,但有大臣值夜班的制度,主要是处理一些紧急的任务。
而且没到一定身份,你想值夜班也值不了,中书、尚书、 门下三省的首长才有这资格。
如今唐榞上位,出行的排场却比以前更低调。
出宫的路上,林茜骑马跟在唐榞旁边听他絮絮叨叨:“司徒太尉走了,司徒家那些人还妄想着与何家联手压制为父。”
“为父只和那老匹夫斗法输过,他诡计多端,在民间也颇有贤名,很是难缠。”
林茜默默地听着,史书本来就是胜利者的暴力诠释,讲什么权衡和利益,对唐榞来说,他推崇的是武力推平。
落到最后,还是“枪杆子里出政权”。
林茜也不喜欢这些阴谋诡计,没有人喜欢天天算计人,物理消灭好是好,可唐榞哪来的底气别人不会鱼死网破呢?
就在她琢磨这个问题的时候,前头开路的仆役停下来,到地方了。
唐榞对林茜挑出来的人很满意的,考察过当场就给安排了好的职位,还收了一个谋士,贾行客。
对方年过半百,自称年轻时到处游历,林茜看中的是他呈上来的地图,山川河流都画得精细无比。
还有这位贾先生写的游记也是一绝,民风民俗,众生百态,嬉笑怒骂,皆成文章。
地图和游记都被她拿进空间让小黄球复刻了一份,原件放在了唐榞书房里。
林茜交代仆役对这些人的衣食住行要上心,不过这位叫贾行客的谋士依旧身穿布衣。
他坐在唐榞对面,直言不讳道:“侯爷,如今临安城在你掌控之下,朝堂成了你的一言堂,恕我直言,这并非好事。”
唐榞顿了一顿,笑道:“我是个粗人,带兵打仗只懂攻城略池。”
贾行客指了指天,笑得云淡风轻:“可侯爷并未攻克最大的城,何不趁现在先行了结?”
唐榞脸色一沉:“先生胡言,这事岂可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