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家了,不用再想方设法前行,不用每天为吃为睡奔波劳累了。
白毅躺在妈妈腿上感觉此刻无比幸福,爸爸妈妈忙碌完一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家中因为变故养殖的蚕数量早已减少,用父亲的说法便是够用就行。白毅知道他们前些年一直给自己攒老婆本,这笔钱其实已经足够他们晚年开销了,除非是有什么大病大灾。
可忙碌了大半辈子的人是闲不下来的,村中七老八十的人都有在田间地头劳作的。虽然挣不着几个钱,但依旧不愿意歇下来。
从父母口中,白毅知道家中的地已经只剩自己家的,养的蚕也减少了。
白天回家比较晚是因为第一季的桑叶难采摘,以前家里养的蚕多还会雇人来采摘,现在光靠父母两人就够了。
时间渐晚,白母将白毅抱出房子。白天可以让他跟人一起进屋子,但晚上还是得放到外面去。
老房子里闹老鼠,老鼠会吃蚕,所以白毅就这么被抱到蚕房里去了。
“好好抓老鼠,看好这些蚕。”
白毅闻言喵喵叫一声表示明白,抓老鼠这事他拿手啊,况且还是自己为数不多能为家里做的事情。
母亲绕着养蚕的架子看了一遍,这是确认桑叶是否喂多了,每一天蚕的进食量都如身体一样快速增长,还是得估量好每一天喂它们吃多少。
白毅听着蚕啃食桑叶的沙沙声,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刚养蚕那会儿,他在养蚕的房子说这声音像是下雨,父亲还笑着说他比喻的很恰当听声音确实刚下小雨似的。
母亲虽然关了门,却也留了一道门缝,她是担心白毅待不习惯又出不去在里面捣乱。
白毅则乖巧的蹲在走道处的木凳上,在这些老房子里捣乱的老鼠可是很狡猾的,土木结构的房子真防不住老鼠打洞。
房间随着母亲的离去关上灯陷入了黑暗,蚕啃食声在房间里更加嘈杂。想抓住老鼠就得细细去听,才能发现有没有老鼠从其他地方钻到房子里面。
老鼠对蚕农的危害是很大的,蚕很小时老鼠一夜就能吃很多,蚕长大起来,老鼠只会吃蚕皮,到了吐丝结茧时,老鼠会咬开蚕茧扣蛹吃,被咬开过的蚕茧就作废了,抽不了丝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以前白毅家也养猫抓老鼠,后来猫跑出去流浪去了。再后来便是老鼠药与粘鼠板都用上了,但老鼠依旧猖獗,再加上旁边有户人家养了不少猪,那户人家拌面的地方老鼠更是泛滥,作为邻居的白毅一家也跟着老鼠剧增。
突然,白毅从假寐中醒来,他听到了一声不一样的动静。
是老鼠行动了,白毅能清晰听见老鼠钻出洞穴顺着架子爬下来以及踩在桑叶上的声音。
在确认了老鼠的大概位置后,白毅轻轻悄悄的靠近,然后再往上架子上爬。
养蚕的架子有六层,每一层都有密密麻麻的蚕,老鼠进来后就是一场屠杀,它会将蚕体内的东西挤出来吃皮肉。
白毅看着老鼠熟练的动作就知道这家伙偷吃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要是放任下去到蚕结茧化蛹那就是会造成一个不小的损失。
或许是老鼠几次偷吃都没有发现危险,又或许是白毅靠近太过小心谨慎,总之老鼠就没发现白毅的靠近。
就在老鼠还在啃食蚕皮肉时,白毅动了。
随着老鼠一声凄厉的惨叫后,白毅已经灵巧的叼着尚有余温的老鼠尸体跳下架子,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白毅思索一阵后,还是决定将老鼠摆放在院子里一个显眼的位置。
大门口狗笼里的大黑狗注意到了白毅,一言不合就开始吠叫。
白毅摆放好老鼠,走向狗笼。
“黑豹,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如此。”
“谁跟你一家人,快离开这里,不然我出去就收拾你。”
“黑豹,你难道忘记了我带你去后面河沟里抓鱼了吗?还有也就只有才愿意放你出来,带着你出去玩,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白毅说着他曾经与黑豹的往事,家里因为黑豹体型大怕伤到路人就把它关起来。
只有白毅会用狗链拴着它带它出去玩,去池塘里洗澡,去河沟里抓鱼……
狗子听到这些也想起了与白毅曾经的点点滴滴,从断奶后就一直是白毅在陪它玩耍。
它记得后来主人长大了,回家的时间从天天在家到一个星期回来一趟再到一年两趟,后面更是一年一趟,现在更是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见到了。
它已经老了,可它依然记得家里每个人的声音样貌,甚至是他们每个人在巷子里走动的脚步声。
可它不记得已经多久没见到主人,可现在有只猫说自己就是它的主人,刚开始它很生气,可当听到那些往事时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