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脚步声远去,我以为陆朝歌离开了。正准备要揭开帆布钻出来时,头顶帆布却忽然间被掀开。我忙一抬头,却看到陆朝歌就站在房间中央,正满目寒霜地盯着我。
原来他没走……
雪狼还在门口,他可能没料到陆朝歌忽然去而复返,就这样把我给曝光了。他此时脸色煞白,在无法控制地抽搐着,以至于很狰狞,很可怕。
薛安然扶着他的胳膊,满眼的恐惧。
我不知所措,盯着陆朝歌怒急了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步步朝我走来,眸子里不再是以往的温暖和柔情,我感觉他恨我,是发自肺腑的恨。
他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你居然躲着我,裴丹青,你居然敢躲着我。”他痛心疾首地看着我,眼圈都红了,“我千里迢迢跑来找你居然躲着我,你知不知道这几个月我怎么过来的?”
我竟无言以对,我能怎么说呢?
这几个月我昏迷不醒又能怎样?但凡我有点意识,一定不会让他那么伤心难过的。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够活过来,还能把孩子生下来。
绝地逢生,又生下了本留不住的孩子,这明明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值得庆幸的事儿。可现在竟成了这样,我和自己最爱的丈夫如此剑拔弩张。
“你为什么要那样残忍?为什么要欺骗我?”
陆朝歌眼底的恨意是真的,滔天恨意。我不晓得雪狼跟他说了什么无中生有的事儿,但明显他被蛊惑了,否则哪会这样愤恨。
我转头去看雪狼,他神情有些恍惚,盯着那满地的相框目不转睛。他肩头的伤都没有处理,还在不停地渗血,薛安然在他边上寸步不离,却也无可奈何。
“裴丹青你说话啊,你他妈的哑巴了吗?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那样做?”陆朝歌一个箭步走到了我面前咆哮道,伸手想来抓我。
“朝,朝歌……”
我心下一慌,下意识地往后躲,可一不留神撞到了边上的木椅子,椅子可能没放稳,往右一侧又撞到了摆在那儿的相框。顿然间,那些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相框如多米诺骨牌一样哗啦啦摔了一地,玻璃面碎了一地。
“玎伶!”
雪狼疯了一样冲向了满地的玻璃渣子,去抢那些还没有摔碎的相框。他甚至顾不得满地尖锐的玻璃渣,手就那样挥了过去,一下就被玻璃扎得血淋淋的。
薛安然慌忙跑了过去,想阻止雪狼疯狂的举动,然而她刚靠近他就被他一掌给打飞了,重重摔在了地上好久都爬不起来。她还想往他那边爬,挣扎着爬过去,嘴里不断呢喃着“主人,主人”。
陆朝歌眉峰一沉,冲过去一把拽起雪狼把他拖了回来,他抬起眼皮时,眼底竟覆满了血丝,一片殷红。他死死盯着陆朝歌,忽然怒吼着推开了他,冲到了我面前一把扣住了我脖子。
“妖颜祸水,我不应该让你活着的。”他咬牙切齿地道,手死死掐住我的喉咙,往死了掐。
我用力抱着他的手,扣着他的指头想推开他,推不开。陆朝歌冲上来想救我,薛安然却奋而起身朝他扑了过去,随手抓起地上一块碎玻璃就朝他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