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缠时,我们眼底的情愫是一种说不出口的伤悲。
陆朝歌一句话都没说,但那一脸的黯然却令人心碎无比。我想他应该是爱过我的,否则他也没有必要费尽心思来讨我欢心,为我操心。
只是我不明白……既然那么爱,为何不娶我?他到底有多少迫不得已的理由?
就在我纠结无措的时候,裴越忽然拉过我掉头就走,“姐,你还是给自己留点尊严吧,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你不能一次又一次为他卑微到了尘埃里。”
正好有一辆出租车驶过来,他连忙拦住了,拉着我上了车。
我从车后视镜里看到依然站在路灯下一动不动的陆朝歌,他看起来好生落寞。于是我鼻头一酸又悲从中来。
这份情剪不断理还乱,实在太折磨人了。和陆朝歌,这辈子大概就是这样了。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回到家后,我的酒彻底醒了,质问裴越为何会去借人高利贷。他一脸无言以对的样子,我就明白他肯定是借钱给阿晗了。这个恐怖的无底洞,瘾君子,真该死!
“你说我卑微到了尘埃里,你呢?为了他你六亲不认,卖自己的外甥女,去借高利贷,把我也掏空了。这一切值得吗裴越?你告诉我。”我冲裴越吼道。
“姐,这不一样……”他的挣扎很苍白。
“你毕业两年了,算过这两年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钱吗?”
“钱不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
“可钱对我们来说是最重要的,我们没钱就没饭吃,念念不能继续康复治疗,爸的病也维持不下去。而你告诉我钱不是最重要的,那你挖空心思去找钱做什么?”
对于裴越被洗脑一般的执着我很不理解,就像他不理解我为何那么爱陆朝歌一样。我想我们都是可怜之人,为了一个爱不起也不该爱的人在苦苦挣扎。
我看他沉默就不讲话了,回到屋里看了看念念,她睡得很香甜。这孩子有这点好,一旦入睡中途不会醒,早上六点她准时就醒了,生物钟很准时。
洗漱后,我看裴越还在客厅里坐着,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像失去了全世界一样。于是我回屋给阿晗打了个电话,约他明天见个面,想跟他好好谈谈。
这么些年,我还从来没有跟他正面接触过。所谓旁观者清,我还是希望他良心发现不要再这样折磨裴越了。
早上念念起床时,我把裴越也喊了起来,让他上午带念念去康复中心训练。我洗漱一番后,就坐地铁来到了世纪城这边,约了阿晗在这儿的咖啡厅见面。
世纪城有Ink&patg的专柜,今朝上一批春季新品,可能是买断了墙体广告,所以外墙上一直都在滚动播出他们公司的春系列衣服。
看到那似曾相识的logo时,我心里头好酸,才发现原来是我当年随手画的。这么多年过去,我竟然都记不得了,唉!
“一大早约我,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吗?”
我正看得入神,阿晗在身后喊我,回头时看他一身运动装打扮,还背了个旅行包,跟大学生似得。这样一点儿不像瘾君子了,气色还很好。
我蹙了蹙眉,不悦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