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九点三十分,一辆有些破旧的自行车被踩的“嘎吱,嘎吱”乱响。
骑在自行车上的安春秋,刚过完三十五岁的生日,也是刚和老婆离婚,在距离市区七十多公里的一个郊区乡镇,当着一个苦逼的公务员。
钱少活烂,升职无望,原本的雄心壮志,都被埋没在了琐碎的事物里,没有关系,没有钱,你算那根能升职的葱啊。
作为一个从农村出来的的孩子,安春秋自认自己把事情都做好了,可就是入不了别人的眼。
当初的同学,都成了人中龙凤,只有自己还在学着打洞,忙忙碌碌十多年,除了一套破旧的两居室,什么都没有。
相伴七年,相恋三年,共计十年相爱的老婆,也坐上了那辆黑色的宝马车,跟着那个自己曾经的情敌,去了南方。
这辈子倒霉的事情,似乎都让自己遇上了,父母在乡下说着自己的儿子是城里人,是住着高楼,端着铁饭碗的政府人。
但实际上呢,却是一个连人微言轻都不算的边角料,回首一看,这十多年活在狗身上了。
脚蹬子猛的一轻,“咔嚓”一阵摩擦声,安春秋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掉链子了。
从自行车上下来,安春秋恨不得一脚把这辆破自行车给踹飞,再狠狠的踏上一万脚,但是最终还是没有下脚。
自己委屈了十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这车掉链子也不是一两次了,自己就跟着辆自行车一样,都是个劳碌命。
“一个停不下来,一个修不好,般配。”安春秋自嘲了一句,拿着手电筒照着车链子,蹲下身去用钥匙往上挑。
就在他快把车链子弄上的时候,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从后面路上开了过来,而且车灯照到安春秋的时候,车速没有半点减速,甚至连喇叭声都没有按。
就这样直闯闯的撞了过来,安春秋在车灯照到的时间,就急忙躲开了,看着自行车被撞出去了三四米,摔的七零八碎。
安春秋瞪着眼睛,心脏都快蹦出来了,差点自己就死在这里了。
面包车停了下来,车门猛的拉开,几个浑身酒气的混混从车里下来了。
驾驶室里的司机拉开车窗,掏出一张照片,看了一下安春秋,又低头看了一眼照片。
“得罪了齐老大,你也敢出门!”司机扔下照片,面色凶狠的喊道:“打断他一条腿!让他知道,什么人不能惹!”
安春秋在听到齐老大这个名字以后,转身就跑了,不跑不行啊,那几个满身酒气的混混,红着眼睛追了过来。
“救命啊!救命啊!”安春秋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喊。
那位齐老大,全名齐守武,在当地是个大地痞,安春秋在工作的时候,帮别人多说了两句话,让他下不来台,就被记恨上了。
但是安春秋也没想到,这混蛋敢找混混来打自己啊!
一路高喊救命,安春秋快步的在街上跑着,后面那几个混混,都快跑岔气了,骑着自行车蹬了十多年的体力,终究是有用的。
可惜,在面包车追上来的时候,安春秋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面包车一下子从他身边开了过去,刹住车,挡住了路,后面那些气喘吁吁的混混们,也动了真火拎着棍子就冲了上来。
安春秋被砸了好几下,慌不择路的朝巷子里跑了进去,混混在后面追,高喊救命的求救声不断响起。
直到穿过巷子,跑到另一条路,安春秋看到了一个穿着大衣,正在骑自行车的男人。
“救命啊!”安春秋连忙喊道。
那自行车上的人,连忙停车问道:“怎么了?”
一停下来,安春秋一口气没喘匀,咳嗽了起来,后面那些混混操着棍子冲了上来,一棍子就把安春秋给打倒了。
安春秋捂着脑袋,一脸惧怕的蜷缩着身体,可是等了几秒,也没有棍子落下,身上也没有疼痛的感觉,只听着那些混混一阵乱喊。
安春秋抬头往身边一看,那个骑自行车的男子,跟那几个混混已经打在了一起,拳头挥舞的很是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