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阳光,暖暖呼呼。
下课放学的学生们,三五成群,追逐打闹着朝校门外跑去。
在门口看门的老大爷,站在门口,看着这些热闹的场景,不禁感叹时间之快。
一片枯黄的落叶,被风吹落,盘旋着朝操场一角的地方飘落
几套锈迹斑驳的锻炼器材,堆放在墙边,破碎的漆面下,是褐红色的锈渣。
被旁边的教学楼阻挡着阳光,在这秋风吹过的季节,显得有些阴冷。
张金马坐在这些器材旁边,枯黄的落叶掉落在肩头,也没有在意。
只是呆呆的看着手机,通讯录里备注:“妈妈”的手机号。
手指有些颤抖的,在绿色的接听键上徘徊,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壁,阻挡他着按下。
眼里满是慌乱和胆怯,回来这么久了,都不敢细想是梦,还是现实。
手指落下,手机里传出“嘟嘟”的通讯声,张金马吞咽了一下口水,万分紧张的看着手机屏幕。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每一次“嘟嘟”的响声,都让他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一万个希望这个电话能打通,但又害怕电话无人接听,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冰冷无情的世界,那个孤零零的冬天。
那个在监牢里,看着铁窗外的阳光,呆板而又无情的脸。
就在张金马手都颤抖了起来的时间,“滴”的一声,电话接通了。
犹如暂停的时间开始转动,在这见不到太阳的角落,他都感觉到了一丝热度。
“儿子,怎么想起打电话了?生活费又没了?”
温柔的女声,带着宽厚的母爱,犹如一道春风一般,让张金马冰冷的脸上,落下一道热泪。
“……妈。”
张金马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不停的往外流,喉咙里哽咽着一万句话,全挤在了一起。
眼前的回忆,一幕幕浮现,母亲那宽容的脸庞,病床上的遗言。
那满是落叶寒风的冬天,夺走的一切,都回来了。
“妈!”
张金马颤抖着声音,尽量不让自己失态,可是这个声音,他想了四十年,也让他后悔了四十年。
无数的遗憾和愧疚,变成了无尽的自责,如果当时自己听话,如果当时自己能攒一点钱,如果自己……
没有如果……
“儿子,你怎么了?”张春丽焦急担忧的问道:“是不是惹了什么祸,别哭啊。”
“没事,我想你了,妈。”张金马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大脑开始思考,回来,真的回来啦,因为激动而喘促的呼吸,也被他强行的压了下去。
张金马现在眼里,满是杀意的寒光,像极了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走投无路的样子。
既然回来了,有的人必须得死!把他家当成猪宰,往死里坑的人,让他的父母死在那场寒冬的人,都得死!
“妈,我没事,过几天我就回去。”张金马匆忙的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