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闻吴白四家,如约好了一般,马车前后脚到的太守府。
几位家主被迎进府的时候,彼此又打起眉眼官司,无声提醒着对方,不要忘记今晚是来干什么的。
因着葬礼上谢广坤拔过刀子,几人事先交过底——可试探,却不可激怒此子。
莽夫虽莽,但他手里是真的有刀!
“在座的各位,有家有业,切记不可逞匹夫之勇。”
闻进叮嘱这话的时候,神情是严肃的。
因为了解白家主急躁的性情,那晚茶话会结束,闻进又多留白家主一会儿,让白家主坐在那里,好好想一想那颗被送去临淄的头颅。
“谢广坤黔庶出身,命贱不过路边野草,仲先便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替家中蹒跚学步的孙儿多斟酌几分。”
一旦谢广坤暴起而杀人,岂会只杀一人善了?
十二三岁,正是冲动行事的年纪。
以闻进对这些莽夫的了解,不提刀杀得你全家哭爹喊娘,难平他心中的怒火!
闻家挨白家最近,难保不会遭受池鱼之灾。
为防止盟友不听劝,筵席上,闻进特意选了白家主旁边落坐。
只为等白家主对谢广坤口出恶言之际,可以快狠准地拿起案几上的酒盏,就近给白家主一个醒酒的机会。
但很快,闻进就发现,事情发展与他想的大有出入!
比如跟着刘选入席的少年郎,姿容隽丽,哪里还有葬礼上的不得体?
幅巾深衣,俨然是世家子的打扮!
不等他们四人交换眼神,谢广坤已被刘选从坐具上唤起来,端着有自己半张脸大的酒盏,说是要为先前丧礼上的冒失行径向诸位长辈致歉。
谢蕴才举杯,一旁的刘选也开口——
“眼下广坤蒙崔青州器重,代掌北海郡,雒京那边,伯父已去信给司空陶公陈明此事。”
“然,广坤终究年少,难免有行差踏错的时候,今晚宴请诸位,亦是想有劳诸位日后多教一教我这侄女婿。”
随着刘选的话落,少年身形就打了个摆。
这个小动作,自然没逃过下首坐着的四双眼睛。
少年只敬酒不吭声的举动,也引得吴家主出言‘关心’。
谢蕴未回答,只巴巴去看旁边的从叔。
然后,几位家主从刘选口中得知,这两日谢蕴嗓子受伤不宜讲话。
这场晚宴称得上宾至如归。
得知刘选极擅抚琴,闻氏家主更是取出随身携带的笛子,俩人即兴合奏了一段;翟氏家主,仿若忘了身上还有跟青羊刘氏的坟地纠纷案,用银箸敲着碗沿在乐声中吟唱起来。
亥时,宴会结束。
一坐进马车,闻进的笑容就褪去。
马车才驶过一条街,另外三人也上了闻家马车。
“诸位,可瞧出宴上端倪?”
翟家主接过了话:“在刘选面前,谢广坤竟是一句都不敢言。”
“谢广坤,畏惧刘选颇深!”吴家主亦有所察。
至于谢广坤本人——
今日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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