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坐在江主任对面,同样抠着脚丫发愁。
历来空降党就没几个能把工作干好的。
她立志掌管一县,尚且需要一步步摸索一步步学习,一个代太守的职位砸下来,步子迈这么大,她怕自己迟早腰椎盘突出。
这并不是一场模拟游戏。
一旦她接任代太守,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北海郡百姓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有些事,不是她能随意托大的。
“你方才说,是阿二带回了青州牧任命你的文书?”
谢蕴听到江主任的询问,点了头:“算算时间,他应该是火灾那晚出发去的临淄。”
在营陵城内,使唤得动阿二的,除了刘媣就是姜氏。
“所以,不是刘恒举荐的你。”
江主任用的笃定口吻。
谢蕴心里,何尝不清楚这一点。
当她听到刘媣跪地后提及的殉情一说,心中就有了数,一切的一切,都是姜氏提前安排好的,包括刘恒寄回青羊的那封信,十有八九是被姜氏做了手脚,恐怕连刘玢连夜出城的举动,也在姜氏的预料之中。
江主任说:“你若不想做这个代太守,今晚最好就离开营陵。”
……
太守府,书房。
刘馗坐在往日儿子处理公务的案几后,而他的眼皮子底下,正是一只敞开的锦盒。
锦盒里,静卧着一块绸布。
绸布边角的红印,也在宣示自己的正统性。
“还请祖父帮谢郎坐稳这太守之位!”
刘馗抬头,望向一身丧服、俯跪在下首的孙女:“十二岁的一郡主官,不说我大邺朝,便是古往今来的史册上,也是从未有过的。”
一个‘代’字就已说明了一切。
“青州牧崔秀敢叫你郎婿代掌北海郡,不过是因为这太守印绶还在你阿父手上,如果我没猜错,他定不知晓谢广坤如今不过舞勺之年,那姜氏部曲在临淄的言语,必然刻意隐瞒了这一点!”
刘媣愈发俯低的身姿,无疑佐证了他的推断!
刘馗眼角的沟壑,被案几旁的帘布投下一片阴影:“杳杳,这当真是你阿父的主意?”
回答他的,是孙女缓缓直起的身子。
那双掩于孝帽下的眼眸,也重新露了出来。
少女的目光,澄澈却不失直锐:“杳杳亦有一言,想问询祖父。”
“眼下的大邺,可还能重现威加海内、四海升平之盛景?”
这个问题,刘媣很快就从自己祖父的脸上得到答案:“祖父当年致仕返回青羊,就是为避党争之祸,如今孟羡是死了,然主少国疑,西凉军依旧把持雒京,各州州牧亦隐隐有割据自立之意图。”
“杳杳虽不懂朝堂之事,却也知晓,乱世之中,青羊刘氏这样的士族,若无兵马在手,便是小儿抱金过市,人人皆可屠,人人皆可抢。”
“阿父死了,我青羊刘氏再无第二位太守,祖父当真愿意,将这北海郡拱手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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