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岷县的时候,张清收到的信报里,也没提这些秦胡有造反覆灭大邺的打算,既如此,一路掳劫着北上,才是这支秦胡大军该有的做派。
“倒也不是在临莒城内。”
红玉此言,引得谢蕴再次望向他:“怎么说?”
或许是因为紧张,红玉舔了舔自己干巴巴的嘴唇:“前日我和如意从临莒城逃出来,没跑多久,又被骑兵掳了去,他们没带我们回城,而是去了牛阳沟,那里安营的秦胡兵,远比临莒城内的要多。”
临莒城,本是徐赉的治下。
徐赉不仅是临莒县令,他身上还兼着县尉之职。
而县尉可领两百至三百的兵卒。
徐赉这等西凉悍将,自是瞧不上当地的虾兵,因此他前来青州赴任,带来了三百西凉铁骑。
后来徐赉身故,这些西凉骑兵并未立刻回返雒京。
一来,徐赉家眷尚在此地,需要人护卫;二来,徐赉与副将皆亡,没了顶头上司,原先就在县里横行的西凉骑兵,更是成了脱缰的野狗,雒京虽好,架不住同事也多啊,人一多肉就有些不够分,同样是打家劫舍,哪有在临莒县这般逍遥自在?
那支南下的秦胡大军,与这些西凉兵都给一个老板打工,哪怕老板现在坟头都开始长草,因着还有不少业务骨干,譬如朱厌这种领兵大将,内部乱是乱了点,整个西凉集团倒也没立即宣布拆伙。
临莒县既是西凉兵标记过的地盘,秦胡行事有所收敛并不奇怪。
然而,红玉接下来的话,推翻了谢蕴的猜想。
“那些秦胡兵,不像是顾忌西凉骑兵才在牛阳沟扎营。”
主仆俩被掳才不过一个晌午,红玉就凭借着自己过硬的唱跳底蕴,在秦胡大营迅速站稳了脚跟,再加上他出身凉州,与生活在关陇的秦胡称得上‘老乡’,说话又好听,很快就得了某位头人的青眼。
头人不但赏了红玉一根自己啃剩的筒骨,还允许他跟如意夜里睡在羊圈,不必像其她被掳来的农女露天而眠。
谢蕴一直知道红玉很机灵,当她听到红玉说是放跑一圈牛羊才趁乱带着如意逃出来,不免重新审视这个有点子骄横却又分外在乎如意的小倌儿,“你当真看到有大批秦胡离营往北去了?”
“千真万确!”红玉言辞凿凿,就差祭出祖上十八代来自证。
往北,便是朝赤霞关和翼州方向。
如意又在旁边补充——
直至入夜,外出的秦胡骑兵都不曾归来。
红玉与如意主仆俩的话,谢蕴自然不会尽信,没有经过验证的消息,真实性本就有待商榷,更何况,谁也不确定,这会不会是秦胡设下的陷阱——诱骗青州的兵马前往夜袭,再来个瓮中捉鳖。
既然知晓了秦胡驻扎在何处,谢蕴也不打算再浪费一晚上。
牛阳沟,她是不认识的。
不过——
问题不大。
这不有两台现成的人肉导航仪。
红玉双手紧抓渔网,小脑高效运转,正想着今夜该如何才能苟住自己和如意的性命,只见那妖,呸,仙师冲自己露出了一个核善的笑容。
红玉:“???”
听到谢蕴说需要一个带路党,红玉只觉得自己手脚发凉。
那可是秦胡大营……
他是嫌命长,才会主动送上门去。
不等他想好搪塞之词,身边如意突然跪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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