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交出所有战马?
一时间,帐内众人纷纷转头互看。
这哪来的傻子?
敢在他们鲜卑人营前挑事,莫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科貘作为伊娄氏最悍猛的猛士,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怕死的汉人,“想要战马?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命带走。”
说着,望向左下首的壮汉,漫不经意的语气:“那吐延,去砍下此人头颅,插到营前木桩上。”
“是!”那如小山一般魁梧的鲜卑汉子,嘴边挂着一抹嗜血冷笑,握紧两把短斧就出去了。
一想到那个汉人被削去头颅喷着血倒地的画面,科貘端起一碗奶酒,“敬最高神!”
帐内其他穿貂大汉,跟着端起酒杯:“敬天——”
“嘭!”
外头传来了巨响。
“什么声音?”
话音未落,又传来重物散架的动静。
“必然是那吐延打趴了那汉人!”
此言一出,引得帐内哄堂大笑。
科貘眼角笑意尚未散尽,已有身影连滚带爬进了营帐:“那……那吐,延!那吐延他被,被打死了!”
“什么?!”有人霍然起身。
那吐延,可是他们伊娄氏数一数二的猛士!
“胸,胸口一个大洞!”
此言一出,帐内再也不复平静!
“此人杀我伊娄勇士,岂容他继续放肆!”科貘将酒碗一砸,提起弯刀就大步而去。
才出帐,他就瞧见月光下的一人一骑。
而他堂兄的心腹那吐延,倒在坍塌的帐篷里生死不明。
谢蕴瞧着不远处那群从某个帐篷里一涌而出的套马杆汉子,也将手里那纸经杨先生指导、由她亲注谐音字的跨族友好交流语录塞回怀里,此情此景,现场寻个翻译应该不难。
谢蕴的诉求,很快就得到满足。
那编了一头小脏辫的汉子从那破损帐篷上收回目光,手中弯刀指向她,“就是你杀了那吐延?!”
这口中原话有些塑料,但仔细听还是能听懂的。
秉着和气生财的生意原则,谢蕴解释:“是他先冲我挥的斧头,我是出于正当防卫。”
科貘听不懂什么是‘正当防卫’,也不想懂,无外乎狡辩之词,唯一出于他意料的是,这杀了那吐延的汉人竟是个黄口小儿!
“我听说你想要我伊娄氏的战马?”
话音落下,一众伊娄氏勇士也将那小儿团团围住!
瞧着对方插翅难飞,科貘眼神愈发冷酷,那张阴云密布的面容上却浮现一抹笑:“那我就成全你!砍掉你的双手,将你带回北地,让你从此安心做个马奴!”
“倒不必这么热情好客,来年秋收结束我自会北上。”
正欲问少年来年北上作甚,那少年就又开口,他右手撑着一杆暗绿色棍状物,流里流气的模样,叫人莫名地手痒:“听说冬日北地的牛羊最为肥美,到时候,我就把所有牛羊赶回中原,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你!”科貘发指眦裂。
他听懂少年的话,也听出对方的贪婪。
竟是要掠夺他们伊娄氏辛苦一年饲养的牲畜!
而且,一头都没打算给他们留!
如此凶恶的虎狼之徒,今日不杀他,将来难保不成北地祸患!
科貘右手五指微张,尔后又缓缓攥紧弯刀,望着马上少年,额际青筋崩现,“你既找死,不如现在就去侍奉最高神!”
伴随一声迸发无尽力量的呐喊,亲自朝少年奔袭而去!
“科貘大人!”
“大人,小心他手中铁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