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不出《春秋》的结果,就是坐实文盲的人设。
算了。
心累了。
毁灭吧!
等谢蕴下马车,姜氏透过车窗目送女婿拎着鸡笼进巷子,喉间发痒,再次咳嗽起来。
“阿娘!”刘媣忙给母亲倒水。
姜氏收回撩竹帘的手,神情却异常柔软:“大郎是个好孩子,为了背下整部《孙子兵法》,怕是没少用功。”
姜氏何尝不知,谢蕴是想背《孙子兵法》让她开心。
【士庶之际,实自天隔。】
第一次,姜氏对这句话产生了怀疑。
明明大郎是个聪慧至极的孩子,只因他祖上不曾积累阀阅、世代簪缨,在拜师一事上就要处处碰壁。
刘恒那般轻视大郎,说到底,亦是大郎的出身问题。
姜氏握着水杯看向女儿:“自古士庶不通婚,杳杳,我将你嫁于大郎,你可曾怪过阿娘?”
刘媣轻轻摇头。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被告知自己将来会嫁入与青羊刘氏相当的世家成为一族宗妇,那是她该担负的家族责任,作为回报,她会得到一世荣华。
可是,亲眼见过阿娘与阿父的相处,她才明白世家联姻的冰冷刺骨。
与谢郎定下这桩亲事,她不曾有过一丝后悔。
更遑论她跟谢郎本就是假成婚。
况且——
谢郎是很好的人。
谢夫人,亦是如此。
因为这桩婚事被世家贵女看低又如何。
“她们若借此耻笑我,那不与她们来往便是。”
“哪怕与所有世家妇断绝往来?”
刘媣颔首,回答母亲:“哪怕与所有世家妇断绝往来。”
谢蕴拎着鸡笼悄咪咪地侧身进后门,才放下鸡笼就被亲妈抓了包,江箬一看她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猜到此行怕是不顺。
这不,连礼都让人退回来了。
“说是不吃鸡。”
说起来,这只雉鸡还是她重金购得的。
刘蟾揣着一盆衣物经过,恰好瞧见少年归家,不免听了一耳:“恩公所求怕是没成吧?”
江主任又看她:“你求那位姜二爷办事了?”
“不是我,是岳母。”其实也没差,毕竟是为她求的:“岳母想请她从兄教我读书。”
某只招财猫是懂安慰人的,“恩公莫要气馁,多试几次就习惯了。”
谢蕴:“…………”
有毒吧你?
“这些士族最重门第,恩公若想拜得名师,还需造个家世。”庐陵谢氏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不就识个字,回头我自学就成。”
不成想,她才说完,某只招财猫却严肃了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