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轮箭雨射出,越来越多的百姓倒地。
没中箭的,被马槊驱赶,踩着前方尸体继续往前跑。
近了!
更近了!
只要她跑到那些将军面前,报上自己的户籍,告诉他们自己是雒京城外吴家村人士,他们必会放过自己的……
可是,她没得到这个开口求饶的机会。
在距离大军十几步的地方,一支长箭贯穿了她的身体,连带着她怀里嗷嗷待哺的孩子。
大纛之下,谢蕴目睹一个武将持弓射杀抱着孩子跑近的妇人。
是这个武将滥杀无辜吗?
这其中的对错,她无法做出评判。
战场上,只有敌我,不该存在任何的第三方。
谢蕴也注意到后方督战的西凉军将领。
都说杀贼先杀王。
然而,按照这个距离,哪怕是复合弓也不一定射得到对方。
但只要她想,是可以杀死对方的。
——就用她空间里的Aw。
刘恒正在看前方战况,握着缰绳的右手里,又被塞来一根绳子,一扭头就发现某个竖子打算开溜。
而他的大纛,已在他自己手上!
刘恒顾不上旁人就怒斥:“阵前岂容你儿戏,还不回去!”
谢蕴解释:“我就去解个手。”
刘恒眼前一黑,指着这个天天净想着屎尿屁那点事的竖子,咬住后槽牙:“大敌当前,你就是想拉,也给我忍住!”
再一看谢蕴挂满全身的兵器,刘恒已有个不好的猜测——
这个小混账,该不会是想临阵脱逃?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刘恒气急之余,当即唤来两个亲兵,一边指着谢蕴:“给我看紧他!别说大解,就是拉裤子上了,也不许他离开阵前!”
谢蕴没理会刘恒,因为她耳边传来越来越多的哀求。
那些穿过箭雨覆盖区的百姓,终究还是被长矛扎穿了身体。
“将军,将军饶命啊!”
“我是百姓,我是雒京城外种地的百姓,不是西凉兵,将军救救我!”
“求将军放我们过去,求求你们了!”
长矛不远处,无数头破血流的百姓跪了下来。
然而,下一瞬,前军中传来惨叫。
一个藤牌兵被怀中掏出匕首的‘百姓’扎中了左颈大动脉!
持长枪掠阵的将领厉声大喊——
“前军听令!”
“起矛!”
“近前者杀无赦!”
一时间,四面八方,皆是军令的反复呐喊。
对面——
西凉铁骑已疾驰而来。
他们在逼那些百姓继续往前,冲开大军的前阵。
而藏于百姓中的西凉兵,也在靠近后将短刃劈向长矛兵或藤牌兵。
谢蕴看着这一幕,从身后抽出了电棍,刘恒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又是眼前一黑,竖子,还想打他不成?!
“还不把你的烧火棍收回去!”
然而,他的喝令直接被那竖子所无视。
谢蕴往小红马嘴里喂了一颗阿尔卑斯糖,轻拍马颈,尔后直起身,“能不能吃上今天的夕食,小红,就看你的了。”
刘恒刚想问小红是谁,身旁竖子已一骑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