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会没地方可去。”
少年人的自贬,辛嵇并不认同:“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与朱厌对射,并且不落下风?”
“在我豫州军中,如你这般的箭手,必受使君重用。”
“先生也说是在豫州军中。”谢蕴怀揣新弓,兜着两小手,继续叹气:“其实我要的也不多,一日两顿管饱,每旬发我一石细粮,每季两身新衣,若做亲兵,每旬再加五百钱即可。”
至于她的个人能力,今日大家有目共睹。
当下也就不必再过多赘述啦!
然而,这位瞧着十分聪明的hR美大叔,就像没听懂她的言外意,对人才的自荐没有一点敏锐性,只顾着自己捋胡须。
难不成是嫌她要得太多了?
自降身价是不可能降的。
这是她作为打工人最后的倔强。
一大家子,那么多张嘴,还等着吃饭呢。
但这年头好工作确实不好找。
所以,谢蕴决定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反正我也不急,一匹优秀的千里马,迟早都会遇见有眼光的伯乐。”
辛嵇:“……”
待少年蹦跶着远去,附近营帐后出来了一道身影。
正是寻了借口从中军帐跑出来的韩珣。
“先生为何不趁机留下他?”
不同于辛先生捋着胡子的淡定样,韩珣有些急:“昨日先生催我送金饼过去,不还连道好几声可惜,说此子来日或成大器。”
辛嵇叹息:“公子也说那是昨日。”
“不过一日之差,先生为何——”
确定周遭无人,辛嵇才给出解释:“今日之前,我观箭识人,也只察出此子不凡,而今,却是不敢让他入我豫州。”
韩珣还是没听明白:“还请先生细说。”
“今日此子与朱厌对阵,公子觉得如何?”
“自是胆识过人。”
不过,一想到对方糊弄了自己,韩珣忍不住撇嘴:“他明明还有箭矢,却骗我说只有七支。”
辛嵇呵呵一笑:“他若说自己还有不少,公子必不会出十块金饼一支的高价。”
“那是自然。”他又不是金子多到没处撒。
韩珣顺便将中军帐内发生的事告诉自家先生,辛嵇听完,沉吟片刻才反问韩珣:“公子当真相信那弓遗失了?”
“原本不信,后来荆州牧招来前去请人的亲兵,依那亲兵所言,他帐中的确无弓无箭。”
若少年是将弓箭藏起来了,那他回返北海郡之日肯定也要带上。
撒这样的谎,着实是多此一举。
到时候,几位州牧再问他借弓一观,他还能不给?
“我看他机灵得很,定不会干此等蠢事。”
辛嵇接道:“公子也夸他机灵,那么,此等神弓,他为何要交出来与尔等共享?”
“这——”韩珣语塞,有些呐呐,随后才又道:“各州得了此弓图纸,必然不会亏待他。”
不成想,自家先生却说——
“没了弓,公子帐中长箭亦可交予窦使君他们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