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入京勤王的,加上同属一个老板,刘恒与那位广平郡太守是老熟人,一碰面就在路口握着手相谈甚欢,还决定搭伙做个驴友,让两郡大军化零为整一块儿上路。
傍晚安营扎寨,谢蕴又见到了老熟人——
一只哭哭啼啼的陈二狗。
因为看到过魏老五扛隔壁大纛,再瞧见陈二狗身上的绛色戎服,谢蕴也不觉得惊讶了。
反倒是陈二狗,一瞧见她就开始诉衷肠:“小郎君,我们被人给骗了!”
“那日小人与马六他们离开太守府,想随小郎君入郡兵大营,特地在城门口问路,不成想,那小兵叫来两辆驴车,将我们六人拉去了广平郡。”
谢蕴:“……”
“还能这么干?”
陈二狗越说越伤心:“是小的误信了奸人,那小兵的姐夫是广平郡郡兵大营里专门招兵的,因着广平郡不如北海郡富饶,每年招人都招不满,那小兵看我们不是北海郡人,就拿我们给他姐夫凑了数。”
“那你们路上就没发现不对劲?”
虽说人生地不熟,但这跨郡可不止几十公里。
陈二狗悲愤:“那驴车走了一天一夜,小的问赶车人,那杀才骗小的,说是走错路了!”
半夜,他们就被套了麻袋。
再从麻袋里出来,已身处广平郡的郡兵大营。
“小的告诉他们自己是要去北海郡的郡兵大营,可他们不肯放人,还说,在哪里从军不是从,可那能一样吗?”
广平郡没有小郎君,也没有夫人!
谢蕴看出陈二狗是真难受,只好拍着他的背安慰:“他们讲得倒也没错,大丈夫建功立业,只要有本事,到哪儿都不会被埋没。”
陈二狗吸着鼻子:“那小的没本事,小的只想跟着小郎君与夫人。”
这话让谢蕴不知该怎么接。
自省一遍,还真不知道她哪儿值得陈二狗追随。
总不至于是想让她传授吃软饭这项技能。
忽然想起自己背上的电棍,谢蕴觉得自己找到了症结所在,当初江主任就是用高压电棍吓趴陈二狗,恐怕对他的心灵造成了不小阴影。
这陈二狗,极可能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她将缠了布的电棍取下来,横在自己与陈二狗之间:“这黑棍不是神物,只是特殊材料所制成,我与我阿母也非你们以为的仙人。”
“所以,你们无须惧怕此物。”
陈二狗却道:“小的并非害怕此棍才想侍奉在夫人与小郎君左右。”
谢蕴不由得挑眉。
尔后她又开口:“虽然我做了北海郡太守的女婿,但你该知道我不过流民出身,并不得我岳父的青眼,如今也是寄人篱下,你跟着我,不见得这辈子能混出什么名堂来。”
“可是,可是小郎君把小的当人啊!”
这个回答出乎谢蕴的意料。
她从未想过,会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