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蟾啃了半块糕点,又在村民那里蹭了一小碗鱼汤,吃饱喝足后,揣着手正四处溜达,冷不防地,林间传来一声河东狮吼。
忙不迭地上前,恰好瞧见少年郎被他娘拎得耳朵嗷嗷叫。
谢蕴注意到不远处某只躲树后偷听的招财猫,当即决定转移矛盾:“这事您得怪刘翁,若非他隐瞒了临莒县县令是韭菜爱好者这个情况,咱们也不至于无路可走了。”
眼看一口大锅就要扣自己头上,刘蟾再也顾不上掩藏行迹,立马跳出去:“那临莒县县令喜欢吃韭菜,某又不是他府上管事,岂会知晓,恩公自己挨罚,莫要无故拖某下水!”
江箬:“…………”
谢蕴却没放过某人:“临莒县县令出身西凉军,性情暴烈,此等重要的讯息,刘翁为何不告知我与阿母?!”
刘蟾当然清楚临莒县县令是谁。
只不过,他先前以为有珩阳谢氏做背书,不怕区区临莒县县令不放行。
他哪里知道谢家后宅还有那么多事。
这不,遇上陈留姜氏,他不就又马上想办法了。
刘蟾也有不解之处:“恩公作为谢氏嫡子,理应熟读累世经学、通晓世家谱系,以恩公的年岁,对朝中官员任免更该有所知晓,为何恩公却一无所知?”
江箬:“……”
谢蕴:“……”
还能为什么。
当然因为她根本不是儿子。
只是不等谢蕴狡辩,某只招财猫又自我说服了:“必然是族中有人作怪,怠慢了恩公与夫人!”
谢蕴与亲妈对视一眼,选择了默认。
“要某说,还是得与陈留姜氏一路同行。”
刘蟾这个‘搭便车’的主意,只要脸皮够厚,可行性是极高的,但问题就出在姜氏她看上了谢蕴。
江箬更没想到的,是自家讨债鬼竟瞒着自己定下了亲事。
打发了刘蟾,谢蕴才开口:“我与刘家小娘子约定,等她为母守完孝就和离,这门亲事我们是各取所需,我也不算耽误人姑娘青春年华,回头人进了门,您当多个合租客就成。”
谢蕴可以冲动行事,江箬却不得不考虑更多——
“这位刘小娘子本是要进京的,你搅黄了她父亲的好事,你觉得那位刘太守会轻易放过你?”
太守想整治人,多的是法子。
“他随手捏造一个罪名,就能将你投大牢里去!”
娶刘家小娘子的后果,谢蕴是想过的。
但她既然要了姜氏在临莒县的庇护,也该承担相应的风险。
“说到底,她们母女和我们一样,只是想求条活路。”
江箬将视线落在女儿脸上:“那你更该明白,她们想求的这条活路,远比我们的要复杂凶险。”
“我自是明白的。”谢蕴又说:“我也记得一句话,girl- helps-girl。”
girl- helps-girl。
再听到这句话,江箬不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