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清川笑了笑,转身问吴大财:“你想过没有,你阿爹为了躲避仇家追杀,故意装病瘫痪在床上,结果还是难逃一死,说明了什么?”
“说明我阿爹——他装的不像,被人发觉了。”吴大财随口说道,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其中深意。
“可你阿爹隐藏的那么好,除了智行禅师、我们夫妻二人,就连你和吴管家都蒙在鼓里,别人又是如何得知?”
龙清川说得在情在理,吴老财的确隐藏的很好,更何况有高僧智行禅师在旁掩护,更加不会有人怀疑了。
郝刺史鼻子里“哼”了一声:“果真,吴老财如此费尽心机,杀他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龙大侠请继续说下去。”郝刺史说完,眼光下意识地扫了夏司马一眼。
龙清川应了一声,接着刚才的话说:“本来我还想到了船上的杀手,也就是杀害吴大郎的杀手,可根据我后来的推断,这是吴老财自编自演的鬼把戏,根本没人要杀吴老财,所以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大牢里阴暗潮湿,密不透风,让人十分压抑,龙清川深吸了几口气,缓了缓心情。片刻后,他振作精神继续说:“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想到了朝廷破案的那些人,他们掌握了所有的线索,既然我能看出破绽来,他们就不能推断出来吗?而这些个人当中,司马夏史仁过分关心,这并不是他职责之内的事情。”
“本官乃是大唐的官员,扬州百姓的父母官,关心下案情的进展,你们就污蔑本官是凶手,哼,真是一派胡言!”
“如若只是普通的杀手,他为什么要用杀死吴大郎的箭杀死吴老财了?”
吴大财也恨恨地大骂:“普通的杀手可不会这么笨,用针,用刀,用剑都可以,绝不会绕个大弯,先冒险从府衙内盗走利箭,然后用这支箭杀死我阿爹?这样显得他们很有能耐吗?哼!”
“的确如此。所以用杀死吴大郎的利箭,再杀死吴老财,必然赋予了特殊意义。”
“什么意义?”
“复仇的意义!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你既然用它杀了我儿吴大郎,那么我就用它杀了你。”
“哼!这仅仅是你们的猜测,请问有证据吗?”夏司马一脸不服气。
“既然吴大郎是夏司马的亲生儿子,而夏司马明明知道吴大郎被吴老财杀死,那么你为什么不报官了,为什么还能平静如水?”
牢房里寂然无声。
司马夏史仁用沉默代替了辩解,面对龙清川的指控,他一一给予否认。
首先,他承认误撕了朝廷的户籍卷册,这只是他一时大意而已,并不是反对朝廷,更不是投敌。至于吴大郎,的确是他夏史仁的儿子,这是他年轻时犯的过错,如今他也悔恨不已。
针对龙清川其他的指控,夏史仁一概不予承认,除非龙清川和吴四桂拿出切实有效的证据。
可由于无凭无证,审判一时陷入了停顿!
夏史仁的确精于算计,他诱骗吴四桂杀害了吴老财,在整个过程中,根本没留下任何一点有效证据,即便吴四桂亲自指控作证,在法理上,这也是无效之举。
他甚至还指责是吴四桂杀害了吴老财,阴谋夺取吴老财的家产。
夏史仁兴高采烈,他神采奕奕,眉飞色舞,仿佛一位出征的将军,即将胜利在望。
龙清川静静地看着他,嘴角微微一笑,眼神狡黠,神色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