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家设宴招待了吴氏族人,午膳结束后,吴大财闷闷不乐,一人默默进入清净小院,躺在走廊边上的石凳上。龙清川拿来两壶他最喜欢喝的琼花美酒,吴大财也仅仅是瞥了一眼,便把头扭过去。
乐凡笑着将他的头掰过来:“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龙清川也拍了拍他屁股:“知道你的心结未解,特意来给你解疑?”
吴大财一把起身,直言相问:“你为什么不让我求情,她们可是我吴大财的阿姐?”
乐凡抢先一步开导:“连小孩子都知道,做错事得不到惩罚,下次只会变本加厉。她们俩这次只是放火烧祠堂,造假遗嘱骗钱财,下次说不定就是杀人了,而且杀的还是你吴大财。”
吴大财不服气地争辩:“话虽如此,但我还是心有不忍。”
龙清川嗤笑一声:“你要是真为她们好,就该让她们受受罪,这两姐妹心已野了,畏威不畏德,普通的说教、感化根本没用,必须让她们尝下大牢之苦,她们才会有所收敛、悔改。而这种改变,未必是她们道德良心的发现,很可能是大牢带给她们的恐惧,让她们不敢再以身试法。”
吴大财晃着脑袋,低头想了想,喃喃道:“还是你说得对,她们小时候做错事,她们的母亲总能将祸水转移到我身上,最后总是让我受惩罚。哎,也许如此,她们才会更加肆无忌惮,才会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地步。”
龙清川感叹道:“信义行于君子,刑戮施于小人,古人之金玉良言,诚不我欺!”
吴大财抢过龙清川手上的酒壶,美美地啜了几口后问:“今天的事,都在你的算计之中,是不是?”
龙清川跟他碰了碰酒壶,:“是。现在你该知道,你的两个阿姐为何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她们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们也怕你吴大财捏造假的遗嘱。”
吴大财哼了一声,“你也不谦虚谦虚,说说情况吧,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龙清川嘻嘻一笑:“吴大善人明确跟我说过,他并没有立遗嘱,只是防止大侄子吴四桂觊觎他的财产,才临时编造的一个谎言。但是,你们吴氏祠堂里怎么会无中生有,出现两个遗嘱盒了?这是谁的杰作了?”
龙清川边走边说:“首先,得排除吴四桂,因为有了遗嘱对他不利,当然你吴大财也要排除,你傻子一个,不会想到这些鬼名堂。”
吴大财挺挺胸膛分辨:“抱歉,我吴某人并不是傻子,只是心地善良,不想与人过多计较而已。真到了你死我活的生死时刻,你看看躺在地上的是谁?嗯……要是躺在地上是我吴大财的话,你们再说我是个傻子。”
龙清川没料到吴大财能说出这样的金玉良言,低头沉思片刻后,觉得非常有理,然后敬佩地赞叹:“是我小看你了,兄弟,还真是这个道理,好了,从今以后我龙清川改口,你不再是个傻子……”
吴大财总感觉哪儿有点别扭,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他指着龙清川吩咐:“你继续说——”
龙清川笑了笑,然后啧啧舌:“既然不是吴四桂和你,更加不会是你死去的大哥吴大郎喽,那就剩下吴商和吴参。”
吴大财点点头,这是在明显不过的事,毫无争议。
“你阿爹捏造的谎话,把你两个阿姐也骗过了!既然在祠堂里找不到遗嘱盒,那就变一个出来呗,于是他们暗中放火,然后将遗嘱盒藏在灰烬里,让吴家人自己发掘出来——当然,事后我们才知是吴参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