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繁星点点。秋已深,微风吹拂,嗖嗖凉意阵阵传来。
值守藏宝楼“瑶台宝阁”的四人此刻浑身燥热,血脉喷张,他们赤裸着上身,大口大口地喘气,在藏宝楼门口不耐烦地走来晃去。
巨鲸帮正在大厅庆贺昨天夜里的大捷,帮众们推杯换盏,吆三喝四,一个个满面红光,乐不可言。喝得正起劲时,贺鬼头骂骂咧咧地从座位上爬起,他要代替王二麻巡逻。
那王二麻似乎走了桃花运,春华楼的姑娘竟然主动找他困觉,贺鬼头的心里很不服气,他自认要比王二麻长得俊俏多了,至少他脸上的麻子只有王二麻的一半。
让贺鬼头稍微安心的是,还有一人与贺鬼头同病相怜,此人就是他的死对头温八叉——一个比女人还像女人的男人。
其实贺鬼头跟温八叉也没多大的深仇大恨,只是这温八叉老是跟他抢着给帮主倒夜壶,这让贺鬼头的自尊受到了严重打击,因为他每次都抢不过温八叉。
贺鬼头、温八叉带着两个倒霉鬼,跌跌撞撞地在巨鲸帮内——与其说是巡视,不如说是游荡,他们个个都喝多了。
贺鬼头走到银杏树旁,一股脑瘫倒在地上,歪着头大声地呕吐,后面的两个倒霉鬼还未来得及张嘴嘲笑,脑袋上挨了一闷棍,不知不觉地闷倒在地。
龙清川和吴大财及时地现身,他们早已换上巨鲸帮帮众的衣裳,在银杏树下等候多时。龙清川两人随贺鬼头离开时,将两个空酒壶放在那两个倒霉鬼的身旁。
贺鬼头带着几人巡视到藏宝楼“瑶台宝阁”时,原先值守的四个人只剩下两人,这两人面红目赤,头上呼呼直冒热气,全身差不多脱了个精光。
贺鬼头揉了揉眼睛,拍着脑袋迷迷糊糊地瞧了许久,终于醒悟过来,大声喝道:“有情况,快敲锣报警。” 温八叉不失时机地应了一声,提起铜锣就要狂敲一通。
那两值守的男子慌忙阻止:“别敲了,贺鬼头,天雄帮那帮兔崽子刚刚被打跑,雄飞虎兄弟俩正在请人喝酒,稳定军心了,哪还有个屁情况?你就饶兄弟们一命吧!”
贺鬼头身子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似乎随时会摔倒在地,他尽力睁开通红的双眼,歪着脑袋问:“范建、范同,你们老大和老二了,他们俩敢擅离职守,是不是要挨板子啊。哎,哎——马上要入冬了,你们兄弟俩是咋回事啊,脱得赤条条的,这是要到前面的河里洗澡啊?” 贺鬼头还能边说边笑,顺便拿他们开了个玩笑。
温八叉也掩嘴笑道:“哎,看这兄弟俩的模样,准是跟那母猫一样发情了呗。”
那个叫范建的男子说:“别提了,贺鬼头,我们从大厅里顺便捎了两壶酒,晚上值守时喝着解闷,没想到——哎,这酒力道猛的很,我们哥儿四个根本承受不住。哎,老大、老二赶紧去找娘们了……”
温八叉笑得腰肢花展,捏着兰花指,指着他们身边的青花酒壶,假声地说道:“你们偷的是青花瓷酒壶啊,那是洞天圣酒,是我们帮主的壮阳专用酒,用鹿血、鹿茸、虎鞭、枸杞、人参,再加上附子、霪羊、巴戟天、杜仲、肉苁蓉酿造出来的,我的天啊,你们要是再强忍的话,肯定会经脉尽暴,失血而亡的。”
温八叉根本就是在胡扯八道,但架不住这世上傻子也多,那范建、范同吓了两大跳,忙问:“八叉兄弟此言可当真?”
温八叉捂嘴咯咯乱笑:“当然是真的,骗人是小狗!而且我温八叉还知道,这是宫廷特制的御酒,皇宫里那老皇帝天天晚上喝这酒,要不然那么多妃子缠着他,他怕是早见阎王爷去了。”
温八叉嘴上说着“骗人是小狗”,心里没把他们当做人,那他也就不算是小狗了。
贺鬼头咧嘴大笑:“哎,哎,我说老三、老四,你们也不要去找娘们了,搂着他不也一样快活吗?” 贺鬼头用手指着娘娘腔的温八叉,哈哈大笑。温八叉扭捏着腰肢,柔声骂了几句。
那范建、范同全然没心思开玩笑,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他俩低三下四小声哀求:“贺鬼头,兄弟们欠你一个大恩情,你们辛苦一下,帮兄弟看一会儿这破门,兄弟们去去就来!”
贺鬼头咧嘴笑了几声:“去去就来?有什么好处,说来听听!”
范建、范同同时说道:“但凭吩咐,绝不相负。”
贺鬼头摸着下巴、晃着脑袋,假装思索,那范建、范同几乎同时哀求:“一个月,上等琼花酒,如何?”
贺鬼头笑逐颜开,眯眼说道:“中!贺鬼头恭敬不如从命,兄弟你又何必这么客气了,你的事就是贺鬼头的事……哎,别跑那么快,衣裳拿上,小心……小心累不死你们。”
见范建、范同已跑远,龙清川和吴大财在后面乐道:“你这是给他们下了多少药啊,一个个像条发了情的疯狗似的?”
温八叉抿着嘴轻笑:“嘻嘻,我把你们给的药全下进去了,顺便还加了点硫磺。”
硫磺,是炼丹药的一种重要药材,具有很强的助阳之性。将硫磺粉末加到壮阳药中,虽然效果能翻上好几倍,但毒性也随之而生,控制不好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吴大财又问:“他们怎么就碰巧挑中了下药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