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蓝鹰咖啡厅离开后已经十一点多,白玉林万般谨慎的将我送至家门口才离开。瞧那不放心的架势,我估摸着要是跟他稍微客套客套,他一准会钻我家里去大肆侦察一番的。
按他的话说,我身边一定有某些不安全的因素仍然存在着,我现在要做的事就是防火防电防贼防盗总之是各种防备。
不过我觉得白玉林是过于敏感了,他的这些担心应该是他的职业所致。过日子又不是拍电影呢哪来的那么多突发状况啊?虽然车祸那件事疑点重重,但现在有鹜鸢在,我想我这个家还不至于危机四伏。
再说我平生也没跟什么人结过仇,如果谈到感情纠纷的话,那么,恨我的人倒也有。
比如:罗雅芳。
她那番撕扯叫喊与恨意和少年时如出一辙。我那时得知她与贺华的关系后,已无打扰之心,她却偏偏揪住不放。如今我更是将那份感情深藏心底,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许多经历后,往日种种我都已经放下了,他们非要个个翻出来重新面对。
还比如:赵小冉。
挖我的墙角,还恨我屹立不倒。
再比如:陆一鹏。
那场车祸他到底隐瞒了些什么?他为什么那么急着要把我火化?一想到这些个问题,我的心忽地抽痛成一团。
我掏出房门钥匙,金属的碰撞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推开门,房间内依然紫气缭绕。一步一步走到亮亮的房间门口,看着那张睡得安详沉稳的小脸蛋儿,许久,莫名的长释口气。
夜很静,或许因为太静了,许多细微的声响反而被放大。冰箱“滋滋”的电流声,钟表“啪嗒啪嗒”的走动声,不知哪处的墙壁里时而一阵窸窸窣窣,那些声响,仿佛叫人的心也变得空旷荒芜起来。
卧室的门开着,孤独的气息肆无忌惮地在空气游窜。一条腿本能地迈向那里,却又本能地抗拒着。
陆一鹏说到做到,他果然没有回家。
回忆起这些日子的温存,说敷衍也好,说假象也罢,但那些感官上的快乐却是不可否认的。
一个女人,从抗拒,到适应,从适应,到渴望……在这个过程中心理已经产生微妙的变化。更何况,在陆一鹏面前我不只是一个女人,我还是他的妻子。
而在这方面陆一鹏无疑是聪明的。他或许深知无法唤回彼此渐行渐远的爱情,便竭尽所能地唤醒了已经沉睡了的欲望。
假如,欲出于本能,情出于伪装,那么他的演技滴水不漏。
而这样的一个男人,即使跟我生活了十年,我依然是看不透。他,会是那个想要了我的命的人吗?
夜,越来越浓。心,越来越痛。
“咳。”
一声轻咳,很轻,轻的恰到好处,适时的将我从沉思中唤醒,又不至于惊到一丝一毫。抬头,是鹜鸢。
“没想到小主约的人竟是他。”
我刚刚进屋没有开灯,屋内淡紫色的光晕把整个房间映衬得朦朦胧胧,光线虽不算明亮,却也能一目了然。鹜鸢就站在餐桌的椅子旁,手扶着椅子背,嘴角边衔着淡淡笑意。
见他如此神色,我心里也顿时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