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菏走到贺华跟前询问,“你咋来我们学校了?”
贺华一副窘态。“我们下午没课,就想来溜达溜达。”
“那咋还和我班男同学打起来了呢?”
“不是我们挑的事儿,我俩就在墙根那呆着呢他们仨就过来了,那胖子问我们来干啥,我说等人,他问等谁,我没告诉他,他还问,刘显就说关你们屁事啊,然后就打起来了。”
百菏无奈笑了笑,“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来这打仗不是明摆着吃亏吗?是不是有事找我啊?”
贺华咬了咬嘴唇,低声说:“我寻思……来问问你需不需要我帮忙,我要是不来你也找不着我,我怕你一个人去……医院那头。”
百菏心里一热。“还真有事情需要你帮忙呢。”
“你说。”
“你会接电吗?”
贺华眼里有了光。“会啊,不过刘显比我更精通,他爸是电工。”
“那太好了,我打算……”百菏附在他耳边,“在太平间那里接出一根电缆线出来。”
“哦,”贺华恍然,“你是想用电去消灭……”他没往下说,百菏已经点头肯定。
贺华微微颔首,“那我知道该接哪一种的。你什么时候需要啊?”
百菏婉然一笑,“你不说你们下午没课吗?”
“好,我这就去安排。那晚上我来接你。”
放学回到家,百菏一进院子就看见母亲脸色难看的站在院子当中,忙关心的上前查看。“咋了这是?哪儿不舒服吗?”
“你还意思问我?你在学校干啥了?把人家男生裤子扒下来了?一个小姑娘,你不嫌丢人哪?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
原来是这事儿啊。百菏不以为然。“谁告诉你的?”
母亲没好气,“安宁他妈来了!说你扒她儿子裤子!”
百菏砸吧砸吧嘴,“老安婆子咋能这么说话?”
母亲脸色略有缓和,“那你到底扒没扒她儿子裤子啊?”
“怎么能是扒裤子呢?就是拽了一下!”
“那有啥区别啊?我还以为她冤枉你了呢!”
百菏一梗脖子,“当然冤枉我了!扒裤子和拽裤子性质能一样吗?啥叫扒?故意的才叫扒!我只是在拉架的过程中无意拽到了安宁的裤子,是他自己的裤腰太松才掉下来的,关我屁事儿啊?”
母亲把思路捋了一下,“对啊,确实不能说是扒裤子啊!这个老安婆子,这不是往我闺女身上泼脏水吗?哼!”
母亲一甩围裙愤愤进了屋。
上午走了那么多路,百菏的腿到现在还是酸酸的。里屋又传来奶奶急促的咳嗽,有明显的杂音,听着就不像是普通感冒,应该是支气管或者肺部有炎症的症状。
百菏呆了一会儿。她知道,今年的冬天奶奶会离开。
奶奶去世那年的冬天特别冷,在那之前她就开始剧烈咳嗽,家里人都以为是平常的上呼吸道感染,只开了些普通消炎的药,所以奶奶没扛过去。
之后,大家都在心里默默后悔,包括姑姑们,只是谁也不明说而已。只有百菏当众挑明,却换来了父亲的一个大嘴巴。那天姑姑哭了,父亲也哭了。
不管能在这里待多久,百菏都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奶奶的病情恶化,哪怕下个月就能完成全部任务退出游戏,她也希望此时的奶奶时健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