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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
贺沉和闻砚深才从墓园出来。
贺沉慢吞吞地走在闻砚深身后,闻砚深就放慢脚步等他跟上来,贺沉走到前面去,闻砚深也迈开长腿,与贺沉并肩前行。
走到车旁边时,贺沉终于被闻砚深给壁咚在了车门上,“小没良心的,我陪你来祭拜,怎么还躲着我走?”
“别闹了……”贺沉说:“先上车再说。”
“我不也是尊重林殊阿姨吗?”闻砚深知道母亲忌日,身为儿子的贺沉心里不好受,为了照顾贺沉的情绪,闻砚深故意逗他,“闻家祭祖的时候我都只是鞠躬,不曾跪拜,今天,我可是给林殊阿姨磕了三个头。”
是,可不是磕了三个头?
还非要拉着他一起磕,搞得像古代娶媳妇的夫妻对拜一样。
“男儿膝下有黄金,下次别这样了。”贺沉心软了,看到闻砚深那么在意他已故的亲人,说不感动是假的。
闻砚深想笑又怕贺沉难为情,忍笑道:“看着你,总觉得我们家户口本上好像缺了一页。”
“啊?”贺沉下意识地嗫嚅,“缺页了,应该可以去派出所补的吧。”
闻砚深:“??????”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这情商该不会是都点在智商上面了吧,乐乐。”
乐乐,是贺沉母亲给他取的小名。
贺沉的母亲不希望他出人头地,留名青史,只希望他能一生平安喜乐。
“你……”贺沉羞愤:“别叫这个名字。”
闻砚深挑眉,捏住贺沉的下巴,故意哑着嗓子,用贺沉没有任何抵抗力的低音炮,在贺沉耳边说道:“为什么不能叫?乐乐,嗯?”
他又发现了一个让贺沉害羞的点。
关于这个,闻砚深有点隐秘又变态的乐趣。
他发现,每次亲密的时候,只要他用嘴唇轻擦着贺沉白玉似的耳朵,在贺沉耳边说上几句让他羞耻的话,贺沉就会变得格外“紧”张。
闻砚深脑袋里,甚至有一个由“能让贺沉羞耻的词汇”组成的词库。
今晚,词库里的新词汇+1.
贺沉忍无可忍,从闻砚深上衣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摁了下,拉开车门上了车。
他坐上车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坐的是驾驶座。
刚想下车,闻砚深已经坐上了副驾驶座,连安全带都系好了。
有时,理工男身上有点奇奇怪怪的胜负欲。
比如说,贺沉考完驾照后,几年没碰过车了。
但他不愿意承认,如临大敌地直视着前方,干巴巴地复述道:“左脚踩油门,右脚踩离合。”
闻砚深是真没忍住,嗤地笑出了声,“你是打算两条腿交叉开车吗?”
贺沉:“……”
一时紧张,说反了。
车子缓缓驶离原地,贺沉紧攥着方向盘,开车上路时如临大敌,连参加国际物理竞赛都没这么紧张。
“老公,那辆车怎么摇摇晃晃的?”
途径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个女孩拉了拉自己男朋友的手,指着贺沉和闻砚深那辆车,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估计是找刺激玩车震吧,老婆,别往人车里看,再看到点不该看的。”
贺沉听到车震这两个字,羞愤得差点一脚油门踩到底。
他从小到大,就没被哪个学校的老师骂过,除了驾校……他的运动神经很差,刚学开车的时候不会躲车,每次看到驾校的狗都害怕把狗给撞坏了。
教练是怎么说的?那是驾校的狗,那狗比你会躲车,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贺沉握着方向盘,车子从那对小情侣面前开过时,他是想解释自己是新手上路,不是在找刺激玩车震。
但很绝望地发现,闻砚深的车是经过改装的,车门车玻璃都是防弹防撞击的材料,尤其是后车窗,根本打不开。
贺沉加快了点速度,不放心地问闻砚深:“我是不是开得太快了?”
闻砚深轻笑,回复:“看到前面地上那只蜗牛了吗?它快超过你了,你开的真快。”
贺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