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深穿戴了一次性鞋套和手套,边往天台边缘的栅栏门附近走,边对身旁的井萱说着什么。
“贺老板,这就是你找男人的眼光?”谢妄言收了平时吊儿郎当的强调,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对贺沉说道:“这还当着你的面儿,他就和那个井萱牵扯不清,井萱那个粉丝的死明显就不简单,他还这么百般维护?他到底有没有把你当回事儿,贺老板,你清醒一点,别被恋爱冲昏了头,你听到了吗?”
贺沉没说话,若有所思地盯着闻砚深的背影。
闻砚深已经走到了天台边缘,风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闻砚深还在往前走,高大的身躯逼近栅栏门,“那个粉丝是从哪里掉下去的?”
“这里。”井萱指了个方向。
闻砚深双手状若无意地撑在井萱指的那一块栅栏上,身体重心往栅栏的方向偏移。
井萱脸色一变,下意识地一把抓住已经被推开了的栅栏门,“这里危……”
闻砚深转头看向她,漆黑深邃的眸子深不见底。
井萱猛地抽回手,脸上没了血色。
她说错话了。
作为一个粉丝跳楼事件的目击者,她不该知道栅栏门螺丝松动的事,她知道的太多了。
“这里危险?”闻砚深看着井萱,淡淡道:“井小姐,你是怎么知道,栅栏门的螺丝松动了?”
井萱没说话。
闻砚深退后两步,跟井萱保持距离,“还有,你说你粉丝是坐在栅栏上面对着你跳下去的,那她落地应该是后背朝下,可为什么她跳下来的时候,是脸朝下?”
井萱依旧没说话,张了张口,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原因很简单,就是——”贺沉很默契地走上前,接了闻砚深的话,对井萱说道:“死者根本不是面对着你,她是背对着你,从螺丝松动的栅栏那里,掉下去的。”
节目组导演急得摆手道:“我们租拍摄场地的时候,都是请了专业人员检修过的,天台绝对绝对没有松动的螺丝,这不可能!”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旦曝出节目组的拍摄环境存在安全问题,以后哪个艺人明星还敢跟他合作?这不是自砸饭碗吗??
贺沉冷笑,瞥了井萱一眼,“整个节目组都没有人知道螺丝松动,只有井萱老师一个人知道,真巧啊。”
闻砚深没再多说什么。
这一回,井萱势必是洗不白了,有明显破绽的证言,前后矛盾的话语,漏洞百出的举止……闻砚深和贺沉配合默契,闹这么一出,井家人只怕要头疼怎么捞井萱出来了。
警察面容严肃,郑重其事地看向井萱,“女士,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好好交代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吧。”
井萱彻底慌了,“我要先打个电话,叫我的律师过来。”
警察完全公事公办,面色冷冽:“抱歉,按照刑事诉讼法的规定,第一次讯问后或者采取强制措施之日起,你可以请律师。现在,还不是你请律师的时候。走吧。”
看着井萱被带上警车,以及那个粉丝的尸体被法医装袋带走,贺沉都有点恍惚,眼前不断地出现幻觉,满脑子都是四年前他妈妈从天台坠楼的画面。
四年前的阴影,他走不出来。
他不敢坐飞机。
他不敢爬山或是登高,站到天台上他小腿肚都一阵阵的发软。
他住高楼,甚至不敢趴在阳台的窗口往外看,尤其是刚高考完的那段时间,每次往窗外看,仿佛总能看到楼下的地面上有一摊血,一具摔得支离破碎的尸体,死不瞑目的眼睛……他的妈妈。
他甚至连本科毕业前,班级组织去游乐园玩都不敢去,因为他怕过山车和跳楼机,以至于整个班里的同学都觉得他不合群。
这次恐怖综艺的过山车,要不是闻砚深握着他的手,他根本撑不下来。
贺沉抬眸,看向正在打电话的闻砚深。
察觉到他的视线,闻砚深转过头来。
闻砚深戴着耳机,在手机备忘录上敲下了一句话,把屏幕递到贺沉面前。
——“三天后,这期节目录制完,我陪你去墓地。”
贺沉眼眶一热。
三天后,是他妈妈的忌日。
闻砚深记得,并且,真真切切地放在了心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