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洲沉思了片刻,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烈士陵园。”方大力答道。
叶卿的父母葬在烈士陵园,因他们有叶卿这个女儿,连墓碑都没有刻字。上面的人不是没找过叶卿,叶卿从国内消失,组织上怕叶卿被报复,一直没敢给叶家夫妻的墓碑刻字。
去烈士陵园的路上。
纪寒洲想了许多。
八年了。
叶大哥叶大嫂十有八九往生了。
但当年知情的人不少。
只是大多都死了!
纪寒洲思虑再三,还是给谢璟深打了通电话,请他们夫妻二人过来一趟。即便叶家夫妻俩往生了,也还有其他当时在场的当事人。只要解释清楚当年的事,叶卿就不会觉得,自己是被不共戴天的仇人轻薄了,就不会想着服药自杀!
叶卿买安眠药,试图自杀,纪寒洲能想到的可能就只有这一种。
她性格直爽刚烈,那天是他冲动了。
误会还没解释清楚,他便轻薄了她。
她一个小姑娘家家,想不开也是有可能的。
关心则乱,纪寒洲心底慌乱不已,无法静下心来冷静思考,一路都在催促司机开快点。
谢璟深和唐清念安顿好孩子,先去了趟上清阁,准备好做法事需要的各种法器,之后才去了京郊纪家庄园。
烈士陵园。
叶卿拎着酒,跪在无字墓碑前,给父母斟了酒,自己也端了一杯,一饮而下:“爸妈,你们托梦,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纪寒洲是不是杀你们的仇人?你们既然给女儿托梦,为何不直接把话说清楚?女儿心里好烦好乱,好想你们……”
叶卿眼眶红红,晶莹的泪珠从眸中滑落。
远远的。
纪寒洲看到跪在地上的叶卿。
她哭得眼睛都红了。
跪在偌大的陵园中,看起来只有小小一只。
可怜巴巴。
惹人怜爱。
纪寒洲心头刺痛,急急走上前去,弯腰蹲下,垂眸看着她:“药呢?”
叶卿抹了把泪,声音染着几许哽咽的沙哑:“纪寒洲?你怎么来了?”
纪寒洲黑着脸:“我问你药呢?”
他还挺凶!
活像来讨债的。
叶卿拧眉:“什么药?你有病吧?”
纪寒洲耐着性子:“安眠药,你买的安眠药呢?”
叶卿不明所以:“在家啊,干嘛?”
纪寒洲没再说其他的,扛起她就走。
叶卿用力拍着他,大喊道:“你放我下来,纪寒洲,你放开我!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有病?”
跟在后面的方大力都惊呆了!
他们家爷这么霸道强势吗?
就这,真的能娶到媳妇儿吗?
纪寒洲扛着叶卿,塞进车里,紧跟着坐进去。
打了几次交道。
叶卿知道这人不会杀她,很快冷静下来:“你又想干什么?”
纪寒洲偏头看着她:“你为什么买安眠药?”
叶卿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喜欢跟他呛,喜欢和他对着干。总归一看到他,就完全不能好好说话,反诘道:“关你什么事?”
纪寒洲心里着急,一把拽过她的手腕,面色冷肃得吓人:“叶卿,我再说一次,我和你父母是朋友。我和你爸是兄弟,我不可能杀他和大嫂。我现在带你去我家,我会向你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叶卿懵懵地眨了眨眼:“所以,这跟我买安眠药有什么关系?你该不是以为我要自杀吧?你真是想多了,我只是最近睡不着而已。”
“啊?”这回懵的人换成纪寒洲了:“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