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纪寒洲没发话。
保镖们便没拦她。
这让叶卿心里的怀疑加深。
纪寒洲的种种做派,实在不像传闻中那样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禽兽不如。他方才的解释,似乎也很合理。当年的事,真相究竟是什么?如果父母当真是为了掩护纪寒洲的身份而牺牲,那么洪门和洪门的人,自然会记恨纪寒洲,巴不得给纪寒洲树敌。伪造机密文件,统一门徒口径污蔑纪寒洲,这些都很合理。
可若纪寒洲当真是卧底,那他为何销声匿迹?年纪轻轻,便过上了退休的日子?为何没有任何官方渠道承认他的付出?为何他偏安一隅,没有得到任何荣誉?
……
当年整件事的参与者,大多都已经死了。尚且在世的,叶卿都曾旁敲侧击的试探过。得到的统一答案,便是纪寒洲杀了她的父母。
疑点重重。
叶卿脑子里乱得很。
她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捋捋!
等叶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方大力才满面愁容地开了口:“爷,您就这么把人放了?那姑娘可是口口声声要杀您,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从前那些杀手,纪家审过后都会被送去警局。纪寒洲回国后,因种种原因发生的刺杀事件不胜枚举。他当年的身份是绝密,纪家送去的人,自有专门的部门再行审讯。像是这次这般直接放了的,还是头一回。
纪寒洲搓了下手指,口吻玩味:“纸老虎罢了,小丫头片子。”
方大力总觉得他们爷这语气有点宠溺,不过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爷,您伤口裂了,我请家庭医生过来,给您重新包扎。”
“嗯。”
纪寒洲应了声。
指尖沾了点衣襟上的血迹,指腹搓了搓。
小丫头,这一刀刺得可够深的。
得拿人来赔!
医生在客厅里给纪寒洲处理裂开的伤。
其他人守在外面。
其中一人问道:“方哥,咱们爷不能真的看上那母老虎……啊不是,那位叶小姐了吧?跟了爷三年多,还真没看出来,咱们爷竟然有受虐倾向。”
方大力白了他一眼:“爷的事,也是你能过问的?没听见咱们爷说了吗,答应过人家父母,要好好照顾人家。你这猪脑子里,是不是只有那点事儿?”
那人悻悻笑着,不敢再说话。
纪寒洲平素就不爱出门,远居京郊,离群索居。眼下又受了伤,便更懒得出门了。终日在家养鱼种菜,侍弄花草。他厌烦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更喜欢这样简简单单,平平静静的生活。叶卿像是他平淡岁月中的一抹彩色,突然闯入,来势汹汹。
叶卿离开后。
庄园上下的佣人保镖们,瞧着自家那位天塌下来仍面不改色的爷,肉眼可见的变得浮躁起来。
素来早睡早起的主,突然开始昼夜颠倒,夜不能寐。
白净的卧蚕,没几日连黑眼圈都出来了。
自放走叶卿后,纪寒洲接连几日失眠多梦。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他好几次梦到叶家那对夫妻。时隔八年,他们的音容相貌,他还记得十分清晰。在梦里,他们问他有没有找到他们的女儿?他们的女儿如今过得如何了?
纪寒洲想告诉他们,叶卿长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
可梦就是梦。
在梦里,他努力张嘴,努力想要发出声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