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抵是程浩楠最热闹的一个春节假期了，灵儿、依依、轩轩、载道，加上水麒麟，白虎，玄武，祖龙，家里每天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大笨蛋，你看看贴得正不正？”灵儿手扶着福字问。

程浩楠正在扫院子，头也不抬道：“正，正，正。”

灵儿噘嘴道：“骗人，你根本都没看。”

程浩楠扶着扫把道：“你没看我这一大片院子，才扫了一小半。依依和轩轩她们跟妈妈上街买年货去了，等她们回来，咱们得把这院子收拾整齐不是？”

正说着，抬眼一看，水麒麟，白虎见家中无尘世之人在场，现出原形，玩起雪来。两兽一前一后在雪地里追赶，连声怪叫。玄武看见后也想参与，顶着硕大的背壳移过去，奈何前天的雪今天有些已经结成冰，玄武原本就不如这两人灵活，脚下一滑，兀自旋转起来，仿佛陀螺一般。

白虎见状咧嘴大笑，纵身一跃，站到玄武背上，美滋滋地翘起尾巴。水麒麟不甘心，一闪身冲上去，硕大的头颅将白虎拱下身来，自己趴在玄武背上，得意地摇头晃脑。程浩楠好不容易扫干净的院子，顷刻间被糟蹋得一塌糊涂。

“喂，你们别闹了，喂。”程浩楠举起扫把喊着，可惜这三人此时正玩得开心，无暇他顾。

“祖龙兄，你是老大，管管他们。”程浩楠握着脖颈间的项链道。

玉龙项链华光一闪，祖龙显出真身。它龙威严肃，低吼一声，张嘴一吐，喷出无数冰凌来，将这追逐的三兽尽数冰封，看起来好似院子里多了三座栩栩如生的冰雕。

这三兽被冰封后，全身上下都不能动，唯有眼珠子还能转来转去，它们小心翼翼地望着怒气冲冲的祖龙，怎见祖龙“噗嗤”一声，喷出一口气，匍匐在地，龙爪不断拍打着地面，无声大笑。

三兽一看，立刻使出灵力挣脱束缚，跳到祖龙身边打闹起来。这其中最吃亏的当数玄武，每次好不容易爬过去，“啪”被不知谁的尾巴或者后腿一蹬，自己“呲溜”一声，又被推到很远的地方。即使如此，它依然美滋滋乐此不疲的向祖龙他们爬去。

“龙兄，你……”程浩楠一时有些语塞，可惜这四兽玩的正开心，没人注意到他。

“哇，大笨蛋，看来你说话不管用了呢~嘿嘿。”灵儿踩在梯子上笑话他。

“哼哼，我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你的福字，右边贴歪了。”程浩楠扔下扫帚来到灵儿身边。

“哦，那我调调。”灵儿说着，转身回去，摆弄手中的贴纸。冷不防玄武再一次被甩飞，“咚”的一声撞过来，瞬间将梯子撞倒，灵儿直直被抛了出去。

“小心~”程浩楠大喊一声。

“咣当！”灵儿后背着地，重重摔倒地上，连声呻吟。

程浩楠赶紧奔过去将其扶起：“笨，你怎么不用术法呢？”

灵儿这一下摔得着实不轻，她双眼泛红，一脸委屈道：“不是你说的，在尘世不能使用术法嘛。”说完，不开心地噘着嘴。

“好了，好了，我错了。”程浩楠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快起来吧，地上凉。”

“不起来，就不起来。”灵儿耍起了小性子，赖在地上。

“那怎么行，等会妈妈她们回来，见你这个样子，肯定以为我欺负你了。”程浩楠急得直挠头。

“你就是欺负我了，都怪你害我摔成这个样子。”灵儿眼泪汪汪道。

程浩楠心知，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好声好气道：“是是是，都怪我，那你说，你怎么才能起来？”

灵儿嘴唇一咬，俏皮地看着程浩楠道：“我现在被摔得浑身没力气，除非你亲我一下。”

“什么？”程浩楠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就是你亲我一下，我就能起来了，像在南海上那样。”灵儿声音细若蚊蝇道。

“那怎么行。”程浩楠为难道。

“怎么不行了？”灵儿翻个白眼，“那我就躺在这，躺三天三夜，让暴风雪冻死我吧。”

“你……”程浩楠心中七上八下，深吸口气道：“那好吧。”

说着，他把灵儿扶坐起来，靠在自己臂弯内。灵儿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红唇微张，欲拒还迎。两人如此近距离接触，程浩楠感觉自己呼吸有些急促，声音都比平时大了起来。

灵儿闭上双眼，等待程浩楠靠近。后者稳稳心神，低下头来，慢慢靠近灵儿的面庞。他可以闻到灵儿脖颈间一股别样的幽香，两人在默默无言中，越来越近，程浩楠呼出的鼻息，已经扫到灵儿的眼睛。他可以看到灵儿不断颤动的睫毛，两人的嘴唇几乎相触。

“你们在干什么？”恰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句质问的男声，两人仓促分开，起身回头。

“是你！”灵儿一脸懊恼的望着身后之人，正是年轻时的载道，她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载道平静道：“我是来监督你修炼仙法的，只有你早日突破天仙境，你我才能早点回到仙界，拯救仙界苍生。你知道，我们晚一分回去，仙界便……”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灵儿举起双手投降，“这些话我都听了好几千遍了。我说你这个人可真够执着的，若不是看在你是我爹分身的份上，我早忍不住打你了。修炼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每天都有抓紧时间修炼，境界突破哪里有那么容易。我只是难得放松一下嘛。”

载道看看她又看看程浩楠，沉声道：“吾常闻，根骨绝佳者，修行一日千丈。身为我分身的女儿，既然灵儿姑娘你天资不佳，就更该勤学苦练。倘若日后，功法落后于人，安能服众，统领仙界？”

灵儿听罢，一脸不依道：“喂，你说什么呢？谁天资不佳了？本姑娘我是没好好修炼，我要真的认真起来，吓你一跳，你信不信？”

载道不屑地哼一声道：“拭目以待。”

“好，你，你等着。”灵儿气鼓鼓的回房间修炼去了。

“浩楠兄，我就不打扰了。”说罢，载道拱手行礼，消失在半空中。

程浩楠望着自己师父年轻时的分身，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严肃的载道，会变成自己日后笑嘻嘻的师父。当下连连摇头，捡起扫帚，继续扫起庭院来。刚才闯祸后，四兽早已老老实实幻化成先前形象，不敢捣乱。

“可以点了吗？”灵儿搓着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