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最美妙的一种感觉,即是在晦涩懵懂的岁月里,初逢那个一眼入心的人儿,就此念念不忘……
感性者谓之,一见钟情。
理性者谓之,见色起意。
在秦空的小屋里,三人酒逢知己,不自觉的都多喝了几杯,交谈间也多了些许胡言乱语。
牧尘虽高大威猛,酒量却是堪忧。几杯烈酒下肚,眼神便恍恍惚惚的,开始揭兄弟的短:“这个大傻子,你别看他长着一头张扬的红头发,平日里又大大咧咧的,其实就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害羞的紧。
喜欢人家女孩儿,却不敢表露心声,总是远远的看着……
你说你怕什么啊?平时打架的时候一个打几个都不怕,难道还怕一个柔弱的少女把你吃了不成?”
秦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在喜欢的人的面前,人大多都这样,患得患失的。对方又是孤僻寡言的冰山美人,明曜能起觊觎之心已是难得。
你别说,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心里都打颤。”
眼见这俩货越说越离谱,一旁的明曜听了那是一阵汗颜——
觊觎?
会不会用词啊?
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会如此不堪?
本就心虚的明曜看嘴上占不到便宜,又给两人灌了几杯,企图打断他们滔滔不绝的揭自己的老底。
本就强弩之末的牧尘又喝了两杯,直接瘫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秦空也好不到哪儿去,软软的靠在椅子上,在酒精的摧残下,大脑一片混沌,涣散的双眼好似一边站岗一边放哨,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还算清醒的明曜起身走到院子里,感受着清凉的晚风,心里油然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惬意。
夏季的月夜凭添一份静谧之美。远山凝重,天空薄暮轻垂,暗蓝的星辉点点,路边繁花竟香。
月亮一如往日的沉默,仿佛静静地聆听着少年爱的心语——
月色下,另一处院子里的少女也在举眸眺望着璀璨的夜空。雪白的长发在明月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怪异而又美丽,那张绝美却冰冷得仿佛瓷雕一样的脸上,此刻不知因何多了几分寂寥。
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明曜顿时乱了心神;良久,才鼓足勇气打了声招呼:“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凛夕转头看他,敛起脸上的寂寥,仍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孔,冷冷地说:“你们太吵了。”
明曜尴尬地抓了抓头,说:“……抱歉,我不知道你住得这么近。”
凛夕没有理会他,又抬起头兀自赏月;在喜欢的人的面前,明曜也降了智笨了舌,不知该如何搭讪,沉默着却享受着这难得的共处。
气氛一时降入了冰点。
过了好一会儿,凛夕突然低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嗯?”
明曜以为自己听错了,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事,顿时明白了什么,有点不好意思地又抓了抓脑袋,他情绪波动的时候似乎总喜欢抓着脑袋。
“不客气,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并对此深感荣幸。”
明曜心中暗喜,恨不能让屋内那两个不断挖苦自己的夯货亲耳听听,自己这堪称教科书式的回答。
可是,凛夕接下来的话又仿佛一盆冰水浇下,令他从体肤凉到了心底——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和我有任何瓜葛——我不会接受你的心意,就好像我不会接受任何想要向我走近的人一样。”
“……我明白了。很抱歉,终究是我的一厢情愿困扰了你。”